點困了。”

“好。”他輕拍她的背,姿態安撫溫和,聲音也很輕。

邊月原本是有些緊張忐忑的,可是莫名其妙的,竟真的在這樣相顧無言中,流露睏倦。

她的眼皮沉默,慢慢垂下,陷入了睏倦。

沈津辭只是看著她,輕拍她後背的手觸碰微涼的髮絲,於是心也發軟。

他緩緩的觸控著,思緒卻飄得很遠很遠。

那年的香江也是這麼大的雨,葬禮是一片濃沉的黑,烏沉沉的蓋下來,說不出的沉重。

邊家小公主撐著傘,站在人群中央,搖搖欲墜到好似下一刻就會昏厥。

16歲的邊月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群狼環伺。

23歲的沈津辭,站在葬禮不遠處的荒地,遠遠看著邊月的背影。

管家在他的耳畔,輕聲道:“那是邊月小姐。”

沈津辭想,倘若....倘若時光可以倒流,那時的邊月稍稍偏過頭,或是自己往前幾步,撥開人群,那麼很多事情,也許都會不一樣了。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看著她的背影,在心中想:原來,這就是自己那個雙胞胎哥哥心心念唸的邊月。

真是可笑。

一個柔弱到不能自保的女子。

於是他冷淡看著,唇角的笑容戲謔,聲音也冷漠:“他的眼光不怎麼樣。”

管家沉默,沒有回應沈津辭帶著鋒銳的嘲諷。

沈津辭的23歲,洗滌見不得光的黑色背景,掛上沈津辭的名片,接管利興集團,成為集團最年輕的話事人。

無人知他並非真的沈津辭,他23歲之前的名字都被血洗,只剩下一副同沈家大少爺別無二致的皮囊,被准許出現在日光之下,頂替後者萬眾豔羨的人生。

偏偏深淵泥地裡的人,心都狠。

他唯獨在乎的,是不久之前,在維多利亞港舉行宴會的小公主。

他踏入了這個新世界,唯一想做的,是能有機會近一些,看看那位穿著白色公主裙,從二樓跑下的小公主,究竟笑起來是什麼樣子。

他不知此時背對自己的孤女,便是那時驚鴻一瞥的女子。

得知他們是同一個人,是一天後。

管家說:“您要我找的女子,就是邊月。”

說完,遞給沈津辭一張照片。

那是邊月16歲的生日宴,她穿著白色的小裙子,笑容清澈到一塵不染,不諳世事的美好叫人心醉。

無人知那一刻,沈津辭心中的震撼。

——他偷窺覬覦的月亮,竟和自己哥哥心中所愛,是同一人。

後來這張照片,出現在沈津辭的皮夾裡,被魏殊乾看到,已經是2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