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抬頭一瞧,卻不由齊齊驚撥出聲。那祭壇屏風的背面,果然沒有畫著猿、鳥圖案,卻在頂端吊著一個黃衣漢子。這人獐頭鼠目,瞧來五十來歲年紀,一張臉白得沒有甲絲血色,給四馬倒攛蹄地高高吊起,口中兀自低聲呼喊:“萬矮子,你……你終於來啦!”血電猱飛身躥上屏風,亂扯繩索。但那繩子不知何物所制,那爪尖指利的血電猱居然撕扯不斷,急得那黑猿躥上躍下,抓耳撓腮。

“萬大人,這位想必便是您的故人吧?何不給我們引薦一下。”卓南雁口中嬉笑,心中卻疑惑頓生:“照我推算,這地宮之內弄鬼的便是三人,萬秀峰、孫列和這操縱機關之人。眼前這與萬秀峰相識之人就該是扮妖鬼的傢伙了,但他又怎地會給人捆縛在此?難道是‘蝗螂捕蟬,黃雀在後’,另有高手潛伏在側?”一念及此,不由想起那涼颼颼的恍若鬼魅的白色身影和那道激得暗器反震回來的怪異掌風,登時脊背間覺得一陣冷森森的涼意。他素來藝高膽大,適才夜探妖窟,也是任意揮灑,但這時想到居然還有一位不為自己察覺的絕頂高手,心底不由湧出一陣莫名的寒意。

這黃衣人一眼望見萬秀峰,不由身子扭動,叫道:“萬矮子,快救我下來!”萬秀峰面色陣紅陣白,卻道:“你……你是誰?我為何救你?”

黃衣人怒道:“怎麼,原來是你萬矮子派人暗算的我?咱們早已約好,三爺我來裝神弄鬼,你萬矮子在暗中幫襯,但你卻為何派人將我囚住?”他臉上神色惱恨若狂,但偏偏生就這麼一副獐頭鼠目的模樣,便顯得說不出的滑稽。這厲聲一吼,卻驚得那血電猱一驚,立時乖乖躍下,蹲在地上。

“胡言亂語!”萬秀峰猛一揚手,一道細細的烏光便向他咽喉襲去。卓南雁冷笑一聲,屈指一彈,一件暗器斜刺裡飛去,正撞在那烏光之上,兩件暗器斜斜插在漆黑的屏風上,竟是兩枚一模一樣的鋼針。

卓南雁踏上一步,笑道:“在下這枚鋼針,乃是適才自餘道人背後取下的。萬大人這一針偷襲,正是不打自招!”唐晚菊怒道:“萬兄,這一回你還有什麼話說?”萬秀峰的臉色難看至極,眼望卓南雁,雙手微顫,似要出手,卻終究不敢。他素來自負多謀,但在卓南雁面前卻總是束手束腳。

“三爺?”莫愁一直眼望那黃衣人,這時卻拍手大叫,“原來是南宮世家的三先生!”唐晚菊道:“你說他是南宮世家的‘病太歲’南宮溟?嗯,這南宮溟久無訊息,傳聞早已死了多年啦!”莫愁將手中摺扇一展,笑道:“想不到溟三爺還善操斧鋸,這屋內的諸般奇巧玩意,天下沒幾個人能造得出來!”

那黃衣人聽了莫愁的話,卻將兩撇八字鬍一翹,傲然道:“什麼沒幾個人?除了你家溟三爺和溟三爺的師父,再沒第三個人擺弄得出來!嘿嘿,老夫退隱江湖多年,不想還有人知道三爺的名號……哎喲……”他正說得搖頭晃腦,忽地大叫一聲,身子呼呼飛墜,“砰”地落在地上。卻是卓南雁長劍斜飛,斬斷了捆在他背上的繩索。卓南雁長劍一閃即收,笑吟吟地道:“溟三爺的師父是誰?”

南宮溟這一下摔得七葷八素,本來惱怒至極,但見卓南雁這一劍乍吐乍收,快如電閃,當下便不敢發作,翹起鬍子道:“九幽地府神霄洞,聽說過嗎?”莫愁道:“九幽地府,天下三大禁地之一,自然聽說過了!”南宮溟傲然道:“九幽地府五靈官中的鐵靈官便是家師!六年前,三爺曾跟他老人家學過幾個月的本事!”莫愁將雙手一拍,道:“早聽說九幽地府的五位靈官各具神通,那位鐵靈官最好奇門異術和機關埋伏。三爺除了那機關埋伏,諸如口技、離魂術、調雕馴獸這些旁門左道之術想必也學得樣樣不賴。適才模仿餘觀海的慘叫,將我們引過來的,定是口技了?”

南宮溟鬍子高翹,笑道:“這等本事,三爺天下第二,江湖無敵!”卓南雁看他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