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看見了幾個人。

相對而言,早上來點卯應到的人比較多,晃一下之後,許多人就一天不露面了。夏小星以前是連點卯應到都不出現的人,她一個星期來一次,也沒人說她,因為她是市長的女兒。但最近,她自覺地增加了上班的天數和時間。

其實事情總歸是有的,就看誰去做,不知不覺,現在她手上的工作越來越多,她一聲不吭,默默地都接了。

她在走廊剛一露面,就聽見有人喊她:“小星,來一下。”是黨校的女校長。說是校長,其實就是文工團退下來的一個有點資歷的老演員。

校長姓鄧,接近五十,體態比較豐腴,直接遞給她一張表格:“打電話通知這些學員上課的時間改了,那個老師要去北京出差。”除了一些基礎課程,黨校的專業課聘請的大都是外校的代課教師。

夏小星接過表格,點了下頭,她並沒有馬上離去,猶豫了一下,她還是說了:“校長,中國文學史的課能不能讓我上,不是說那個老師來不了了嗎?”

女校長抬頭看她,她馬上又補一句:“文史哲不分家,我好好備課,保證把課上好。”

鄧老太明察秋毫:“小星,你是不是缺錢?”上一節課有三十元的額外代課費,以前就是求她上,她也不會願意的。

她點了下頭。

“因為你爸爸?”

“嗯。”文化系統的訊息傳得最快,她想瞞也瞞不了。

“靠這兩個錢哪夠啊,你要找些來錢快的工作。”女校長除了愛八卦,人倒也不壞。

“校長有沒有業餘的好工作介紹一個?”她並不是開玩笑的語氣,鄧老太在文化系統混了幾十年,人脈就像一棵大樹。

一上午都在打電話,通知學員改上課時間,中午她口乾舌燥的趕去母親那,母親卻不在家。

她要把許青蘭借她的十萬元錢給母親,好讓母親暫時心安一下。

等到快兩點,母親還沒有回來,她在冰箱裡找出兩個西紅柿,給自己下了一碗麵填飽了肚子,手機這時候響了。

是個陌生的號碼,她從沒見過的。

按了接聽鍵,耳中傳來一個似乎聽過的聲音:“是夏小星嗎?”她心裡咯噔一下,突然有不好的預感,趕緊“嗯”了一聲,就聽那女聲又說:“你媽在我這,你來把她接走。”

她扣上電話抓起車鑰匙就走。

難怪她等不到母親,原來她親自找那女孩去了,想象著母親目睹那女孩懷著身孕的畫面,她頓時心急如焚。

風雲際會

半個多小時她就驅車趕到了市郊的花園小區,急急忙忙把車停在小區路邊,她就看見了母親。

她在羽毛球場邊的椅子上坐著,身邊站著兩個小區保安,二十米開外,球場的另一邊,一個懷著鼓鼓身孕的女孩也坐在一張椅子上。

她和母親面對面,互相在看著。

看見她跑進羽毛球場,懷孕的女孩抬眼望向她,夏小星扭頭與這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對視了一眼,只覺得她望著自己的眼神蕭瑟肅冷,透著涼涼的悲意,竟有一眼成灰的感覺。

她的心無形的緊了一緊。

可她這會只能去顧母親。

徐淑雲癱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縱淚,額髮凌亂,在大口的喘氣,似乎不久之前剛剛經歷了一場災難。夏小星趕到她面前,叫著她:“媽!”徐淑雲這才收回死死瞪向球場那邊的眼神,看見了她。

隨即她吐出一聲罵:“這個老不死的……”眼淚又往下流。這時的徐淑雲,已經全然沒有了一絲市長夫人的痕跡,她的樣子,和任何狗血的電影電視裡那些被丈夫欺騙的女人是一個形狀。

夏小星知道要趕緊把母親帶走,她扶住她:“媽,跟我走。”徐淑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