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襲擾?

眾人都在看著遼將。

宋軍速度未曾減慢,甚至還有工夫用神箭手去狙殺遼軍。

操蛋啊!

這是反客為主了好不好。

遼將想吐血。

有人嘀咕道:「這怎麼像是被狩獵呢?咱們變成了黃羊,宋人變成了獵手。」

這話太傷士氣了,遼將抬頭尋找,神色嚴厲的喝道:「誰說的?出來!」

沒人敢出來。

在這個當口傷士氣,殺了你都是白殺。

遼將壓著火氣說道:「些許人馬損失不算是什麼,繼續。」

於是襲擾繼續。

漸漸習慣的宋軍甚至在打賭,打賭這一批遼軍能回去幾個。

「中了!」

「某立功了!」

不管何年何月,哪怕是壓制武人的大宋,對軍功的封賞也不差。

那些射中的弩手都在歡呼著。

「反擊啊!放箭弄死他們。」

有遼人在叫罵,周圍的人都鄙夷的看著他。

「蠢貨,咱們的是長弓,宋人的是弩弓,還沒等咱們張弓搭箭,就被宋人給射死了。」

這就是射程碾壓,讓遼人憋屈的很。

大軍浩蕩而行,周圍的襲擾就像是跳蚤,被隨手撲滅。

「都詳穩,想阻攔宋軍,就只能再想辦法了。」

「怎麼辦?若是明日宋軍進了保州城,咱們此次就算是失敗了。」

失敗了會怎麼辦?

暴怒的耶律洪基會不會殺人?

從被傳聞兵敗吐血之後,耶律洪基的脾氣就越發的差了,動輒殺人不至於,但數萬騎兵拿宋人的步卒無可奈何,這等將領不死何為?

遼將冷冷的道:「不斷襲擾,今晚夜襲!」

「宋軍怕是會有準備。」

只要宋軍領軍的不是傻子,那麼他們就會提防著夜襲。

遼將冷笑道:「夜間眼力受阻,他們有準備又如何?鐵騎衝擊之下,誰能擋?」

於是襲擾繼續,直至下午。

黃昏落日很美。

「老夫一直想去看看大漠落日,想看看長河落日月……可終究沒有這個緣分,今日卻也不差,血色的落日,嘿,血色!」

韓琦負手看著紅色的落日,隨口問道:「夜襲如何防備。」

沒人回答他,韓琦回身,見沈安正在看地圖,就蹲下去,結果噸位太大,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舒坦!」

韓琦丟掉了首相的面子,渾身放鬆的看著地圖。

「明日午前我軍就能到達保州,所以遼軍必須在今夜解決問題……夜襲是柄雙刃劍,但對騎兵更友好些。」

將領們都圍攏過來,隨行的文官也來了。

大家坐在地上圍成一圈,有人說道:「夜襲的話,遼軍可以用戰馬衝擊,而夜間昏暗,視線不及遠處,對我軍不利。」

有人點頭道:「正是如此。夜間我軍只能各自為戰,無法觀察到全域性,而敵軍卻能用騎兵在各處不斷衝擊……若是一點被突破,全域性就會崩潰,所以今夜如何防備,這是此戰的關鍵。」

「敵軍還有三萬餘騎,一旦發作起來,威勢可不小。」

眾人都在想辦法。

步卒防備騎兵夜襲歷來都是難題,夜間的視線是個大問題,會讓步卒各自為戰,無法形成合力。

「要不就挖坑?」

挖你妹!

韓琦看了這個文官一眼,說道:「遼軍的遊騎就在外圍,挖坑他們難道看不見?」

這人振振有詞的道:「相公,可挖坑能防備敵騎衝擊啊!難道他們的戰馬不怕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