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暗示曾公亮是個蠢材。

老曾一聽就怒了,說道:「人心難測。」

人心隔肚皮,天知道你韓琦在想什麼。

這是要打起來不成?

陳忠珩發自內心的想看看宰輔之間打架的場景,覺得一定會很有趣,就退後了些。

「退後做什麼?」

身後有人問道,陳忠珩下意識的道:「看熱鬧啊!」

他的身體突然一僵,韓琦等人已經在目視這邊了,只是沒法行禮。

趙曙穿著便衣,在張八年等人的護衛下緩緩而來。

陳忠珩趕緊上前服侍,趙曙淡淡的道:「天漸漸冷了,朕看你越發的痴肥,這樣不好,回頭你去金明池搬幾日的冰塊……」

我……

那是金明池啊!

冰井務的人會在結冰後去鑿冰,鑿下來的大塊冰會搬運回宮中,等待來年的夏季使用。

那些冰塊很重,陳忠珩覺得自己怕是扛不動啊!

「走,跟著朕去外城,見見那些歸來的漢人。」

歸來的漢人?

保州大戰韓琦掌總,他一下就想到了沈安攻破淶水後,把那些漢人席捲歸來的事兒。

他們來了?

韓琦不禁微微一笑,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漢兒流落在外很丟人,他是首相,覺得不可容忍,若是可以,他願意鼓動官家開戰。

曾公亮卻不解的道:「哪來的漢人?」

韓琦隨口道:「沈安攻破淶水,帶回來的那些漢人。」

「他們?」

曾公亮皺眉道:「他們……算不得漢人吧?」

什麼叫做漢兒?

韓琦突然愣住了。

此刻君臣已經走出了皇城,韓琦止步,說道:「為何?」

曾公亮說道:「他們對遼人屈膝了。」

韓琦不滿的道:「手無寸鐵的百姓面對兇狠的遼人,你讓他們怎麼做?難道要赤手空拳的去和遼人廝殺?再說那些年北方的……陛下,臣妄言了……」

趙曙點頭,表示不介意,韓琦繼續說道:「那些年大宋的賦稅比遼人的還高,別說是幽燕之地的漢人,就算是雄州等地的漢人都在往遼國跑,這算是什麼?」

大宋的賦稅比遼國還高,逼著漢人跑到遼國去生存,這就是個黑色笑話。

曾公亮說道:「這話沒錯,可他們畢竟臣服了遼人,老夫以為不妥。」

這便是忠心論,你有汙點,那麼終生都帶著誤點。

趙曙聽到這些話,不禁暗自想著。

他是帝王,漢兒是什麼?就是他的子民,就是他的兒孫,可北方的漢兒算是什麼?

他很矛盾。

「官家,沈縣公來了。」

沈安帶著邙山軍迎了過來。

這裡還是內城的御街,無數百姓在穿梭,安全的話很沒譜。

但沈安確定不會有問題,所以他走了過來,行禮後就策馬在趙曙的左邊,把那個侍衛趕了過去。

趙曙滿頭黑線的道:「若是有刺客,你也擋不住。」

沈安的位置擋住了左邊的方向,若是有刺客從這邊來,必須要先弄死沈安,才能弄死趙曙。

沈安的身手不錯,刀法也不錯,但若是論保護能力,他差侍衛遠了。

可沈安卻一本正經的道:「官家,臣帶了東西的。」

趙曙一怔,努力想了想,想起了當年張八年一臉糾結傳遞來的訊息。

——官家,那沈安身上戴了鐵板,那人捅了他的腰子一刀,被鐵板擋住了……

「你……」

趙曙覺得應當不至於。

沈安得意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