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感激的道:「連秦知州都大吃一驚,說是沒想到您竟然這般厲害。」

「秦鑫?」

「是。」

蘇晏說道:「秦知州說原先和您的父親交好,在您小時候還見過……」

「是嗎?只是某卻不大記得了。」

沈安有些心虛,心想沈卞究竟還給自己埋了什麼雷啊!

「秦知州喝多了就哭,說著當年之事。」

操蛋啊!

某哪裡記得什麼當年之事。

沈安很糾結,蘇晏說道:「此次回京是學生一力主張……」

「說說。」沈安對此很有興趣。

「您以前教過學生,說南北發展必須要均衡,一旦失衡,南北就會漸漸對立,從朝中會發展到民間,到了那時,這個大宋就麻煩了。」

明朝南北對立大抵是最嚴重的,以至於要弄個什麼南北榜出來平衡。

沈安眼睛一亮,「於是你就回到了汴梁,準備在汴梁招一批商人去出海……南方發財了,北方也不能落下,好!」

他是真的歡喜了。

哪怕是在朝堂之中,如今也沒有誰想到這個南北平衡問題,大抵是吃飽飯了沒事幹才會去想這個問題。

可這個問題很現實,以後會成為麻煩。

「好!」

沈安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歡喜的道:「你進步如此,真是出乎了某的預料,好!某這就招呼一聲。」

「來人!」

「郎君。」

「去,放話出去,就說出海貿易大有可為,可北方的豪商去罕有作為,沈某深以為恥,若是無人南下,沈家就把剩下的倉位給包下了,十年為期。」

蘇晏不禁面如土色,「老師,十年為期的話,那些人會發狂的。」

你把持船隊的一部分份額十年,這不是招人恨是什麼?

「昨日不少人都在踴躍詢問,說是要南下去看看呢,所以商人們不少。」

蘇晏很是樂觀,沈安說道:「你不懂。北方的商人玩的是大開大合,什麼走私牛羊戰馬,那些來錢快,朝中也鼓勵,所以沒什麼風險。可出海貿易卻要看天吃飯,老天爺不賞臉,風浪傾覆了你的貨船,那就會血本無歸。你說商人們不少,可某看過了,豪商少之又少。」

「是,不過用不著吧?」蘇晏覺得有就夠了。

「你不懂。」沈安笑道:「既然要平衡南北,那就要上豪商。唯有豪商才能抵禦豪商,這便是分化。朝中據此理順商界,就如同庖丁解牛,輕鬆至極。」

分而治之,這才是管理商界的王道。

你一家獨大?

那我就扶持另一家來抗衡你。

誰都沒法抗衡你,那咱們來個反壟斷如何?

「記住了。」沈安嚴肅的道:「當商人獨大時,這個大宋就危險了。豪商的眼中並無家國,只有利益。關鍵是他們的貪慾永無止境,金錢之後是什麼?那就是權利。他們會覬覦權利,步步蠶食……」

「是。」蘇晏束手受教,但還是問道:「那您呢?」

沈安可是大宋首富,若論豪商,大宋誰能比得過他?

這是個實誠的年輕人啊!

沈安不禁笑了,「你看某何時去管過那些生意?」

蘇晏不禁點頭,「是了,您用了王天德,自己不干涉那些事。」

「你再看看某的家中。」沈安笑道:「沈家的日子在汴梁奢華榜上怕是進不了前一千名。」

「不沾事,遠離奢華。」蘇晏抬頭,「學生昨日歸來時,父親令學生去碼頭扛包……說是不可忘本。」

「這是最樸素的教導,你有一個好父親。」沈安欣慰的道:「某希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