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出來了,大抵是得了高滔滔的命令,所以很是威風凜凜的喝令陳忠珩。

可此刻的陳忠珩連眼睛都紅了,別說是他,就算是高滔滔來了,他也得先弄斷了鍾迪的腿再說。

咔嚓!

「啊……」

鍾迪的慘叫聲恍如鬼哭狼嚎,眾人心中一凜,這才知道那些人為何如此的痛恨沈安。

因為踩斷腿實在是太慘了啊!

陳忠珩喘息了一下,看了一眼飛燕,然後整理了一下衣冠,緩緩走了過去。

飛燕冷冷的道:「你做過了。」

叫你住手你不住手,這是不把官家和聖人放在眼裡啊!

你完蛋了。

那些內侍都心有慼慼焉的低下頭,他們知道,從今日開始,陳忠珩將會成為一個傳說。

而鍾迪卻忍痛喊道:「官家會為某主持公道,陳忠珩,你不得好死!」

他喊的聲音很大,趙曙絕對能聽到。

然後這事兒就有趣了。

陳忠珩犯錯了嗎?

犯了,還是大錯。

怎麼處置本是在趙曙的一念之間,可鍾迪這麼一喊之後,趙曙若是想著公平公正,那麼陳忠珩就逃不脫一個冷處理。

所謂冷處理,就是先前有人說的地方,比如說收拾屎尿,或是洗衣服什麼的。

這種地方最是磋磨人,堪稱是地獄。

進了殿內之後,陳忠珩默然跪下。

趙曙冷笑道:「好大的威風,竟然當著朕的面動手。你陳忠珩這是要造反嗎?」

這話有些嚴厲,陳忠珩本是垂首等著處置,聞言還是抬頭道:「官家,臣罪該萬死。」

他看著神色平靜,那種絕望到了極點之後的平靜。

趙曙問道:「為何動手?」

他準備要處置陳忠珩,順帶想想用誰來頂替他的出缺。

帝王身邊的內侍第一要嘴緊,不得四處胡說八道。

第二便是做事穩妥,不輕浮。

陳忠珩不錯,但這事兒一出,趙曙卻不準備容忍他。

「臣……」陳忠珩突然哽咽了起來,「臣對那鍾迪堪稱是掏心掏肺,可他竟然夥同了外面的中人來坑臣。臣為此在宮中借錢……」

官家身邊的內侍借錢是犯忌諱的,趙曙冷冷的道:「為何借錢?」

別人借給你錢,你何時能還上?下次那人讓你把朕的一些決斷說出去,你答不答應?

這是大忌諱啊!

「臣想在汴梁買房,可鍾迪和一個中人聯手,把一萬六的宅子說是兩萬,臣一時懵了,就……」

「那邊沒有別的房子了嗎?」趙曙覺得很奇怪,「那處太貴,別的地方難道不行嗎?」

這裡貴我就換個地方問問就是了。

陳忠珩抬頭,「臣……臣想買在靠近皇城的地方,這樣也方便出入。」

這個確實是。

內侍想出宮居住不是不行,但你得做好本職工作。

但你若是把宅子買在外城,路上就會耗費不少時間。

趙曙淡淡的道:「和那個女人?」

陳忠珩點頭,想起了晏月,不禁悲從心來。

某的晏月啊!

某對不住你!

趙曙看著他,正準備處置了,突然問道:「你為何不裝作不知情,等以後再慢慢地收拾了鍾迪?」

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啊!

咱先裝作沒這回事,以後尋機挖坑埋了仇人,這樣才爽啊!

陳忠珩抬頭,苦笑道:「臣當時覺著自己被鍾迪給恩將仇報了,滿腦子都是怒火,就想著打斷他的腿。」

他突然聽到了輕笑聲,不禁詫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