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京兆府,公堂之上。

“威……武……”

衙差一個個手拿殺威棒,凶神惡煞地將手裡的殺威棒有節律地砸在地面上。

明鏡高懸之下,京兆府尹楊孝忠,挺著個大肚腩,頭頂烏紗帽,正襟危坐在堂上。

在他的身邊,站在一個留著八字小鬍子,穿著深藍綢衫的中年男人。

此人名叫劉華元,是楊孝忠的小舅子,外兼衙門師爺。

“啪!”

一記驚堂木聲,驟然響起,頓時,場外圍觀百姓鴉雀無聲。

“帶小醫仙上堂!”楊孝忠一臉嚴肅地下令。

話音落下,衙差們又是發出一陣“威武”之聲。

不多時,季雲素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踩著淡定的步子,進入公堂。

“堂下何人,見了大人,為何不下跪?”

劉華元看到小醫仙是一個長得又胖又醜的女子,而且此女子居然膽大妄為,見到他姐夫這個官,都沒有第一時間下跪。

當下,劉華元就瞪大眼睛,衝著堂下厲聲喝斥了一句。

“我沒罪,為何要跪?”

季雲素脊背挺直地站在公堂之上,尖巧的下巴微微仰著,擲地有聲地反問了一句。

之前,季雲素恢復真容,成功甩開尾巴之後,就繞道去了滿記成衣鋪,將醜妝重新畫上,棉襖重新套上。

由於跟滿記成衣鋪的徐掌櫃夫人,已經有了莫逆之交。

在徐掌櫃夫人的協助下,前後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季雲素就迅速完成了變裝。

離開滿記成衣鋪後,季雲素就直奔平安醫館。

結果,她剛開始接診病人,官兵就找上門來,說她開的藥,把人給吃死了。

在得知這個事情的瞬間,季雲素條件反射地聯想到,是對面保和堂的秦鍾,終於出手了!

很好,一切都在按照她的預設進行著。

“大膽!你是民,我姐夫是官,民見官不下跪,你是想吃板子嗎?”

忽的,大堂上,響起一道頤指氣使的不客氣吼聲。

劉華元仗著自己姐夫是京兆府尹,狗仗人勢,指著季雲素嚷嚷的同時,那更是直接招呼底下的衙差,讓他們大棒子伺候季雲素。

“來人,此女心腸歹毒,害人性命不知悔改,居然敢藐視公堂!”

“打!給我狠狠地打,打到她肯下跪為止!”

“我倒要看看,這歹毒女子的骨頭,能有多硬!”

按理來說,在公堂之上,衙差們只聽官老爺的號令。

但礙於劉華元是他們家老爺的小舅子,又是師爺。

所以,衙差們對劉華元的命令,也是唯命是從。

很快,有兩個衙差舉著手臂粗的殺威棒,從左右兩側,朝著季雲素包抄了過來。

“姑娘,勸你彆嘴硬,趕緊下跪。”

“沒錯,我們這棒子打下來,你的腿,就廢了。”

兩名靠近的衙差,良心倒是不壞,一前一後壓著聲音,在季雲素身邊,各自提醒了一句。

聞言,季雲素五官精緻的巴掌小臉上,粉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原本,她以為這京兆府上到官員,下到衙差,都是一丘之貉,一路的昧良心貨色。

不過,眼下看來,她的這個猜想,有些以偏概全。

衙門裡,肯定有蛀蟲,但並不是所有人。

關於鄭平安父親鄭自山喊冤死在大牢,這背後究竟是誰在暗箱操作,始作俑者還有待浮出水面。

“你倆還傻愣著幹什麼,給我打!狠狠地打!”

劉華元站在高堂上,趾高氣揚地扯著嗓門,對著站在季雲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