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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後,耿樂動情地將齊娸娸柔軟的身子擁在懷裡,心底卻驀地湧起方才斷絃前的那瞬思緒,那惹得他不得不來此衝瀑以求解脫的思緒,可沒想到,在以往,再多的煩思都能幫他遠載而去的水瀑,這一回,卻沒能幫上他的忙。
他抱著她,心底冒生著無名的恐懼。
“娸娸,怎麼辦?”他將頭枕在她髮際,明知道她聽不見、看不著他還是忍不住想告訴她。
“我好象……好象真的愛上你了,不是試情,不為靈感,而是真心誠意地,想將你留在我懷裡,不是三個月,而是永遠永遠……”
他嘆口氣。“我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太自私了?畢竟,你事先告訴過我你已有了喜歡的人,陪我只是在幫我,我是不該打破我們的約定的。”
他輕柔地擁著她。
“說到底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草率地答應這項遊戲,可事先我真的不知道,那向來被我視若敝屣的愛情,竟會為人帶來如此失控的情緒。”
“不過,我知道,那是因為物件是你,換成了別人,我是不可能再有同樣深刻的感受,是你,只因為那是你……”
奔騰水瀑下,他向她說了很多痴語,及很多心底藏著不能當著她而傾訴的話,可那一句句話語甫出他口,轉眼便被吞沒衝進了水底。
終於,他帶她出了瀑底,在回程的路上,他們早備妥的大布巾將她身子環緊。
“耿樂,”她用巾帕包裹住長髮用手輕託著,那模樣雖有幾分稚氣卻又難掩幾絲誘人的女人氣,“方才在裡頭你有和我說話嗎?”
他沒有睇向她,只是淡淡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雖然水聲蓋過了一切,”她淘氣地皺了皺鼻,“可我還是聽到了你的心,它說你似乎有話想告訴我。”
“心說的話也能信?”他好笑地幫她擦拭著長髮。
“那當然,嘴裡說出的話可以騙人,心說的卻不能,快說!”她將小手環上他頸項,“是不是真有事想告訴我?”
是呀、是呀!例如是不是想說你真的愛上了我呀?那麼,我就可以、就可以……想著想著她突然鎖了眉,因為她無法確定,自個想知道他愛不愛她為的究竟是大皇兄還是自己?
那個想用他的血去救人的念頭是在什麼時候變淡的?
而又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已如此在意起自己在他心頭所佔的份量?
他摸摸她的小手,深睇著她動了動唇卻沒有聲音,未了,他將她拉近身邊柔柔笑起,“沒事!我沒事。”
真的沒事嗎?
亮亮的月光映照在它底下那相偎而笑的情侶身上,搖搖頭逸出了嘆息。
第六章
赤赤的日頭,燙燙的山泥,跪在上頭,還真不是普通的不舒服。
尤其,當身上還披著蕁麻時!
活了十七年,她只跪過父王、跪過母后、跪過祖宗牌位,卻從來沒有跪過這麼久,跪得這麼疼,尤其,跪的還是個陌生的老頭兒!
“威義李君,條焉已陳,經年宿疾,舉家劬勞,遺孤棄侶,情何以堪……”
嗚嗚啼,齊娸娸看了看身邊跪伏在地上─個個哭花了瞼的人,她也想跟著擠出淚水,偏偏眼淚這玩意兒向來就不是這麼聽話的東西,尤其是對她而言,打小時起,她就是那種只會揍得對方痛哭流涕的小霸女,壓根不解眼淚為何物。
“嗚呼!君之一生,為人正直,勤勞五稔,積功偉業,享譽群倫……”
怎麼辦?
旁邊的人全哭得淅瀝嘩啦,她就是擠不出半滴眼淚,即使是用尖尖的指甲掐轉著自己的手掌心。
“傷心往事,淚垂如糜,以君毅魄,豈自無知,壽命不齊,人道之常,期登仙位,魂縈家塋,抑哀自強,馨香禱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