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晶獎學金。”

她點點頭,“我猜你也會這樣做。”

我還是要設法找到張煦。

他高貴端正的臉,冷漠的神色,略帶倨傲的神色。他祖父是從前帶兵操生殺大權的將軍,雄霸一方,抽身得早,攜同財產落籍美國。

他父親是著名的實業家,長袖善舞,聲名煊赫。

而他自己,姚晶曾喜孜孜地同我說,他是大律師。

我心酸。

天曉得姚晶在世,受過些什麼委屈,事情看來不簡單。

我跑到楊壽林的爹、新文日晚報的出版人兼主筆、我的老闆處,要求他替我想辦法,讓我見一見張煦。

來龍去脈都說明了,楊伯伯有無限訝異。

真的,沒有人會相信我有這樣的奇遇。

“張煦真是人云龍的孫子?”他問。

“誰是人云龍?”我膛目。

“張將軍的綽號。”他笑,“你年輕,不會曉得。”

我沉默。把整件事交給楊伯伯。他是我的靠山。

“我相信我可以做得到,”他說,“我去領事館探聽一下。”

“那位人云龍張先生,還健在嗎?”我問。

“十分健康,應有九十多了。”

“譁。”不可思議。我滿意地告辭出來。

楊伯伯神通廣大,有本事的男人真叫人欽佩,好比一棵大樹,咱們婦孺在他的陰蔽下,乘涼的乘涼,遊戲的遊戲,什麼也不擔心,多麼開心。

是編姐先同我聯絡。

“他們找到張煦了。”

“誰是他們?”

“秘聞週刊們的記者,成日守在他的住所,專候他出現,又追蹤他到市中心,結果發覺他住在領事館。”

真偉大,如果不是為著娛樂廣大讀者,這班記者鍥而不捨的精神可以獲一百個普立茲獎。

“怎麼進去呢?”我嘆口氣。

“傻瓜,你託一託你未來家翁不就解決?”

“我反對你用這種曖昧的字眼,”我說,“我與楊伯伯止於賓主關係,你不可以把編娛樂版的誇張態度搬到現實生活中來,人家會以為我想嫁想瘋了。”

“想瘋了的大有人在,不是你,那好了吧。”

“我要休息,不同你說。”

實際上也頭痛欲裂,一碰到床便睡著了。

看到姚晶,坐在她家的沙發上,穿件低胸衣裳,戴雙黑手套,默默無言。

“姚小姐,”我走過去,“姚小姐。”

她沒有回答我。

“姚小姐——”那十步之遙走來走去像是走不到。

姚抬起頭來,美麗的雙眸似有訴不完的衷情,剛要開口,我就被電話吵醒,無限惆悵。

我接過聽筒。

“我是楊伯伯,替你約好了,張煦在老地方等你,下午四點。”

“老地方是不是他們以前住的地方。”“是”

我看看鐘,我的天,我只有半個小時。

“謝謝你,楊伯伯。”

“不客氣。”

我揭開被褥,跳下床。

電話又響。現代人沒有電話,根本不用做事了。

我一邊聽一邊換衣服,狼狽不堪。

是編姐,聲音很急促。

“我此刻沒有空,我轉頭給你訊息。”我說。

“你是去見張煦?你一定要為我寫稿,你是唯一見到張煦的人。”她一副利字當頭的樣子的。

“編姐,你的態度令我非常反感,你只管新聞頭條,但是這件事現在變得很私人,我不能把這些事都變在報紙上,出賣別人與我之間的秘密。”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