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真是慘淡的人生啊,人混到這份兒上可真是悲慘。那時『乳』母勸她不要帶走這麼多嫁妝,主動點讓一步,她卻憋著那口氣不肯。現在想來,若是她當時聽了『乳』母的話,還會不會落到這個下場?安怡自嘲一笑,透過車簾縫看向立在車前的安懷。

安懷很好地繼承了田氏和安保鳳的優點,長身玉立,唇紅齒白,眉眼間天然帶著一股喜意,讓人觀之可親,剪裁得體的素袍和腰間的古樸玉佩更是將他襯托得如同人中龍鳳,任誰瞧見了都要說一聲濁世佳公子。

安懷不帶一個下人,大喇喇地當街攔在馬前,聲音大得好比在書院裡大聲誦讀:“驚擾族叔了!大清早的貿然上門來擾著實失禮,但侄兒是真心想要來替弟弟賠禮致歉的。家中祖母和長輩為此驚憂不安,家父和家母更是羞慚欲死,幼弟死活不知,侄兒心中委實不忍,便腆著臉來想求族叔與族妹大人大量,饒了幼弟,放他一條生路。現下可好了,既然族叔與族妹病都好了,安懷是否能進屋一敘?”

安怡相信,左右鄰舍都一定聽得很清楚了。現在她就等著看安保良怎樣應對。

安保良很淡定地命令蘭嫂將車簾掛了起來,平靜地盤膝坐在車廂裡向安懷點點頭:“賢侄真是有心了。我很早以前就聽說賢侄聰慧能幹,仁愛孝悌,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見識。今日總算是心願得償,果然是我安氏子弟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少有人能極。”

安懷明明十分自得受用,仍然面『色』淡淡地朝安保良一拱手,道:“族叔過獎,侄兒再怎麼有出息,也比不過族叔。如今安氏一族就都指望著族叔領著我們重振安氏之名呢,侄兒日後還要仰仗族叔提點。”

“你我同族同宗,不必如此客氣,我憐愛族中子弟是應該的,你敬族中長輩也是應該的。”安保良話鋒一轉,同是聲音很響亮地道:“其實我很是好奇,都是同父同母所生,何故安憫侄兒就沒有你這樣懂事知禮呢?我聽人言,你父母親在家中對你弟弟多有寵溺,你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只顧著自己讀書上進,還該拉一把弟弟,不要等到弟弟做錯了事才後悔,這樣才是真正的仁愛孝悌。你要知道,有些事兒它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是把過錯推給旁人就能過去的。”

安怡彎起了唇角,安縣令一下子就戳穿了安懷的真面目啊。是的,她就是小氣,她就是一直都記著從小到大在安懷那裡受來的窩囊氣,現在他又想給她窩囊氣受了,但不同的是,她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還有個願意保護她的安保良和薛氏擋在前頭。

安懷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錯估了安保良這個看似老實木訥的族叔,這嘴皮子也很利索的嘛。可他年少成名,從來都不是肯輕易服輸的『性』子,既然出了手就一定要贏,當即道:“族叔說得沒錯,侄兒年輕,行事未免不周,日後一定會加以改正。侄兒不明白一件事,請族叔一定指點一二。”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族妹生病不能出門見人是真的嗎?這會兒是要去哪裡呢?”

第390章 我就是故意的

這個時候,看熱鬧的鄰里們掃門階都掃到大街上來了。安保良掃了眼周圍的人,皺著眉頭很是隱忍地解釋道:“我本不願意說起,但侄兒問了,我也不好相瞞。是這樣的,昨日你們上門鬧了一回,害得你族妹又哭了半宿。也不知道哪個居心不良的到處傳她沒有生病,好些人要來請她瞧病,實在不堪『騷』擾,我這個當爹的雖然也病得半死,卻也只能先把她送到別院裡去靜養……侄兒你還有問題嗎?”

“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是爹孃無能,才讓你這樣吃苦受累……”薛氏都不需要人提點,自己就想起這些日子安怡受的苦難來了,於是眼淚自然而然地流了一臉,停都停不下來。

好心的鄰里們立即上來勸說,有幾個僕『婦』趁機往車裡瞟,果然看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