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思念就像在地窖裡藏了太多年的酒,一下子開啟來,香氣四溢,中人便要醉……可是她剛剛才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著師兄……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再次投到楚玉的臂彎裡?

泠然無比痛苦糾結,可是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楚玉眼中,就完全是在害怕……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又極其失望地看了眼這個外形變得有些陌生的女孩。

她竟然怕他摟她?她的相貌變了,難道心也變了?

曾幾何時,他們是那般親密,兩人纏綿恩愛的場景日日在他心中縈迴,伴隨著他渡過了多少漫漫長夜

而今……他願意為她死千百次,她的心卻向著另外的人。

剎那間,他感覺到一種剝膚之痛,生不如死。

紅綃將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泠然依舊微微顫抖,望著楚玉無比怨念的眼神和身體語言,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兩年的相思,卻是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這並非她的本意,她欲哭無淚,欲訴無門,喉頭哽著一個好大的塊壘,卻只能保持緘默。

因為一開口,她必然會流露出真正的情緒——她對他,怎可能無情?

清衡子看不過眼了,心疼徒弟得要命,嚷道:“岐黃宮的人都自私成性丫頭你可知玉娃他為了你……”

楚玉右臂袍袖一揮,一股旋風自他身上四散開來,阻住了清衡子下面的話。

他是一個驕傲至極的人,愛情不需要靠恩情來攫取,如果泠然真心裡向著別人,他會立刻離開。

泠然臉色本就白得似紙,這時抬頭,不經意又對上了楚玉的目光。

此時他的眼神似深秋的湖水,寒涼中尚帶著一絲餘溫,含情含恨,兩人的目光一撞之下,她的心頭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但這控訴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泠然紅了眼,強迫自己轉開了目光。

紅綃冷冷瞪了楚玉一眼,正待安撫泠然,渡夢仙子總算適時出現,沉緩甘甜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中,自有一派宗師的威嚴:“天樞派幾位道長再次光臨我岐黃宮,真是蓬蓽生輝,只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忒不把主人放在眼裡。危桓子你有何話說?”

危桓子本來一直沒有插嘴,他一生不諳俗務,與渡夢仙子又有一段他認為不堪回首的過往,此時被點名叫出來,臉上一陣痙攣,忙道:“還望仙子海涵,玉娃他七日未進水米,就算體魄強健,我和師弟也甚為擔心,故此才來叨擾。”

泠然聞言頓時盯著楚玉,心裡百轉千回:他為什麼七天水米未進?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一卷 二五一 彷徨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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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彷徨的約定

楚玉見泠然身披紅綃的長袍,且被他極自然地護在身邊,兩人一個蛾眉含愁,一個風華絕代,卻也是一般地飄逸出塵,在一起生活了兩年,連氣質都顯得有幾分相近。

他心頭氣苦,被清衡子一拉,乾脆扭頭飛身下了岐黃宮的殿頂。

渡夢仙子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何況紅綃說了句;“是徒兒帶他們回來的。”她也莫可如何,便下去喚了剛才在外頭放煙火的幾個僕從準備一些吃喝的東西。

泠然在谷中等了紅綃七日,本來憋了一肚子的話要問他,可驟然見到楚玉,方寸大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只為著已經下了承諾,並未顯得那麼激動,默默隨在紅綃身邊。

紅綃公子低頭輕輕將她擁進懷裡,但覺她全身冰涼,定是不知在風中吹了多久,他心細如髮,怎能不明白她此時的彷徨。

他一陣心痛,忽然覺得只要她能快樂就好。

泠然尚在怔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