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的醫正頭也來不及磕便被蕭玦一把扯到了御塌前。跪在塌下的太醫正侍為女子把脈,無意中看見那女子的臉,手一顫險些從她手腕上滑下來,幸虧這是個精明的,趕緊裝作沉思掩過了。

然後被蕭玦目光灼灼盯著的太醫,最終漸漸冒出冷汗來。

這叫什麼症候?

脈象正常……氣機卻低弱,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

一個個輪次把過了,皆面面相覷,僵木著臉不敢言語。

蕭玦目光四處掃射一圈,從他們申請中早已看出端倪,怒道:“你們盡發什麼呆?開房子!”

“是是是……”一堆人擠頭碰腿的捱到外間,咬著筆苦思冥想,半晌房子遞了上去,蕭玦匆匆一閱,頓時臉色鐵青——有的發散有的收斂,有的溫補有的驅寒,有的提升有的撻伐……竟是自相矛盾,沒一個相同的狗屁胡開藥房!

那孩子看他臉色,哭得越發傷心,蕭玦聽得焦躁,伸手一拍,一疊厚厚藥房立成齏粉。

“滾!都給我滾!”

一群人連滾帶爬立刻作鳥獸散,連侍候的宮人也被那龍捲風般的怒氣裹挾得站立不住,低頭弓匆匆離開了寢殿。

大殿內,只剩下了一婚一哭一怒的“一家三口”。

蕭玦怒氣未消,重重在塌前坐了,就著飄搖燭光細細端詳床上的蒼白女子,明黃絲幔下那女子素約的腰身,宛若青雲。玉瘦香濃之姿,便是此處荏弱昏迷之態也不掩風韻……這般看著,腦海中浮現倩影幽幽,漸覺心跳加快,心中模模糊糊的想,長歌一別幾年,當初的清傲少了幾分,風姿確是越發的好了……

夜長簾幕低垂,彤闌深處明燭幽幽,簾外風定了落花,大約又是一番擁紅堆雪,小偏殿不知誰在生火煮茶,那香濃而幽深,似有若無,勾魂牽腸之處,有如此刻面對思念多年的伊人……

不知何時,那孩子的哭聲已經消失了,龍章宮,籠罩在一篇寂靜之中。

燭影搖紅,將一切映得如同幻夢,蕭玦也覺得這似乎都不是真的,大約真是一場夢吧……那麼無聲的離去,再那麼突然地,在我絕望的時辰出現……除了夢,除了上天感應到我日夜的思念和呼喚給了我一場分完絢麗的夢之外,還能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呢?

我和你,別離了太久,太久……

燭光下斯人在目,如此真實,那般沉靜的神態,彷佛在昭告一場不可錯過的邂逅。

黑髮垂落,目光裡思緒萬千,蕭玦的受,緩緩而溫情的,欲待撫上她的臉……

“報!”

急切的男聲打破這一刻不可言說的心事。

蕭玦回身,長眉微攏一起,“何事?”

“回稟陛下,翠微宮先前潛入刺客,御林軍和內廷侍衛已經趕去,微臣特率隊來守護陛下。”

“朕不用你們保護,“蕭玦不耐的一揮手,”哪裡有刺客就該去哪裡,龍章宮禁衛森嚴,何須擔心!你再帶一批侍衛,親自查探!”

“陛下,宮中潛入刺客,龍章宮不宜再抽調侍衛——”

“這是旨意!”

聽著他語氣堅決,簾外的侍衛統領不敢多言,叩首退去。

被這麼一打擾,蕭玦心中先前的模糊朦朧迷思反倒淡了一些,一眼看見那孩子怯怯的站在殿角看看著他,不由心中微微一動,未消離開龍榻,坐到外殿椅上,抬手喚他過來。

那孩子現在倒沒了先前的朗然大方,目光羞怯的蹭過來,蕭玦執了他的手,目光溫和的細細打量,半晌嘆道:“是像我……”忍不住便要去撫他嬌嫩的小臉。

“摸什麼摸!”

平地乍起的霹靂!

一聲彪悍的大喝。

接著便見簾子稀里嘩啦一陣亂晃,慧海名貴真珠簾被拽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