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身後的少年慢慢朝著遠處走去。

角落裡站著一個身材欣長的中年男子,那一襲素色的長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出塵脫俗,他只是遠遠的望著柳擎,眉眼間雖無波動,卻也是滿含笑意。

“大哥!”柳擎和那個少年走到那中年男人身前,微微拱手道:“您怎麼來了,陛下在樓上呢!”

“陛下不知道我來了!”那中年伸手扶了扶柳擎,而後輕捻髯須,輕輕的開口道:“來之前,我去了武神峰,請青陽先生卜了一卦,卦象確實不美,若不這樣,你隨我回家,陛下那裡,我自有分說!”

“什麼嘛!”柳擎眉頭一擰,臉上有些不太高興,見得自家大哥那古井不波的表情,他只得強自分辨道:“陛下聖旨都宣了,大軍開拔在即,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柳擎是左路先鋒,這時候,大哥是要我退縮當逃兵嗎?”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那中年稍稍提高了聲音,面色不愉道:“都要成家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好勇鬥狠,跟我回去,這些年,二叔身子也不太好了,將來,你接了他的班,還是這般衝動易怒的話,叫我怎麼安心把滄州億萬子民全部交到你的手上?”

“此戰我柳擎若是當了逃兵,又有何面目去繼承滄國公的爵位?又有何顏面去面對滄州的億萬子民?”柳擎早就收起了笑容,左手死死的握住腰間的劍柄憤聲道:“宣威將軍的威名,可是我一刀一槍的拼過來的,自我從書院畢業從軍開始,就沒有享受過大哥的庇護,大哥又有何不安心?身為七尺男兒,理當浴血沙場,保我人族子民不受外敵欺辱,怎麼到了大哥的嘴裡,這就叫做好勇鬥狠?為何我要做什麼事,到了大哥的眼裡都是不務正業?大哥所謂的正途到底是什麼?不為國為民,習武又有何用?大哥地位尊崇,又武力超絕,可這些年,您又為滄州的子民做過何事?您說說,這些年,滄州子民是念二叔這個大公的好,還是念您這個聖主的好?”

“放肆!”那中年依舊面色無波,只是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那一聲輕喝,竟驚得柳擎身邊的少年渾身一顫,頭都不敢抬起來一下,那微微發抖的肩膀,也引來了素衫中年的不快,“九弟,你畏我如虎,這是何意?大哥就有這般駭人聽聞嗎?你二哥糊塗,你也糊塗嗎?生為藏兵谷的小少爺,你如此怯懦,豈是大丈夫所為?二叔只有你一個兒子,你還這般頑劣不堪,以為上戰場就是兒戲嗎?今日,你二人便隨我回滄州,這征戰之事,以後休要再提,若是再犯,休怪我家法伺候!”

“柳驚風!”柳擎一抬手,便打斷了自家兄長的話,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眸,正死死的盯著兄長道:“區區蠻族,竟也嚇得您親自趕來阻止,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您也不必再多說了,您做您的劍主,我做我的宣威將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反正這仗,我是打定了,管你同不同意!如果您還當我和老九是兄弟,就莫要在阻攔我們的前程了!”

說完,柳擎一拱手,便冷哼一聲,轉頭離去,他身邊的少年身子一縮,頭也不回的跟上了柳擎的腳步。

柳驚風沉默著,望著柳擎遠去的背影,良久,他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不住的搖頭苦笑道:“你以為,前面的敵人,只有蠻族嗎?”

“二哥,萬一大哥真要動用家法,咱們可怎麼辦!”少年跟在柳擎的身邊,慢慢回到了人群之中,只是他那是不是緊鎖的眉頭,怎麼都和身邊狂歡之中的人們格格不入。

“你怕什麼!”柳擎輕哼一聲,滿不在乎道:“等咱們打走了蠻子,回到帝都,二哥給你送一套最好的宅邸,絕對比你在滄州的府邸要好,以後,咱哥倆沒事就不要回去了,要叫世人看看,離了他劍閣劍主,咱們一樣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