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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回到府中的博果兒躊躇於門口,不知該如何與愛妻交待,聽見屋裡熟悉的聲音輕聲問道,“怎麼這麼晚了,爺還沒回來?”博果兒深吸一口氣,推門進了屋。吩咐小丫鬟伺候博果兒更衣,烏雲珠的目光落到了博果兒空蕩蕩的手中,博果兒見狀連忙說,“下午皇兄看見扇子,我就將扇子的來歷講給他聽,皇兄聽完故事,便留下扇子細看了。”博果兒又連著說自己肯定會過兩天討回扇子的,叫烏雲珠別掛心。出乎他的意料,烏雲珠並沒生氣,只是含糊的嗯了一聲,隨後緩緩站起身,背對著他,用手中的銀籤子挑了挑蠟燭的芯,忽的一下子,整個屋子出奇的亮了起來……
從博果兒走後,福臨一直把玩手裡的摺扇,念著扇子裡那句,“誰謂我無憂,積念發狂痴。”心裡悵然若失,原來九州盡在手中,他的生活中還是缺少一些東西,一些至關重要,卻看不見,摸不著,沒法子用權力去控制,沒法子用金銀去催生的東西,他放下摺扇,將手中空竹轉得山響……
順治十一年八月十五,福臨生性恬淡,不喜鋪張,中秋佳節也一切從簡,並沒有什麼百官同樂的盛大筵席,他依舊用過晚膳後便在養心殿批閱奏章。唯有慈寧宮中設了家宴,妃嬪皇親們陪著太后過中秋,以表團圓之意。一個靜謐而溫馨的中秋,從從容容的籠在皇城裡,勾勒出月色下的人間秋涼。
“萬歲,太后那裡設家宴,您不去看看嗎?”吳良輔殷勤問道,福臨拿硃筆的手頓在半空中,片刻,皺了皺眉,又低頭寫起字來,並沒說話。吳良輔看著桌案上的摺扇,又看了一眼坐在御座上的福臨,面帶憂色……
更漏聲聲,時光悄無聲息的流走,月上中天,福臨端起了已經涼了的茶猛喝了一大口,冷冷的茶從喉嚨流到臟腑中,胃驟然緊了一下,微痛。“那邊散了嗎?”“回萬歲,陸陸續續有人走了,眼看就散了。”福臨眯著眼,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來人,擺駕慈寧宮!”說罷,不由分說的往出走,宮女太監們都被皇上這麼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只有吳良輔,從從容容的跟在後頭。
他要會會這女子,與其躊躇躲閃,不如直面交鋒,不過是個女子,何以未曾相識,卻深畏相逢?想著將散的宴席,福臨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腳步,待他到了慈寧宮正殿的時候,人已經散了大半了,福臨看了一眼,坐中的人他都認得,太后不在,博果兒不在,她,自然也不在。走了,怎麼就走了呢?緣慳一面,總難一見,福臨心中說不盡的失望,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萬歲,太后不勝酒力,在後殿歪著呢,襄王爺也喝醉了,被人抬回府裡了,襄王福晉在後殿陪著太后彈琴說話呢。”吳良輔輕聲在福臨耳邊說道。福臨聞言眼中精光一閃,隨即抽身而走直奔後殿。
這世上,有些相逢註定會發生故事,有些相遇必然會銘刻歷史,在前清的金戈鐵馬、謀略江山裡,因為有這一次的相見,大氣恢弘的青史中承載下了令人柔腸百轉的旖旎深情……
烏雲珠在屋中為布泰彈著琵琶,布泰躺在榻上,沉沉睡去。辭家來京整整一年了,縱是諸事順意,也總是鄉愁深埋,氣候語言、衣食住行,大大小小的差異圍成了一道牆,把烏雲珠和滿人習俗、帝京風物若有若無的隔了起來。適逢中秋,對遠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弟弟又生出了綿延不斷的思念,宴席上,眾人把酒言歡,她卻落落寡歡,別的福晉妃嬪要與烏雲珠飲酒說話,她卻總打不起精神應酬,博果兒見狀便上來替她解圍,眾人都笑博果兒護著自家福晉,連話都捨不得讓她同旁人說,可愈是如此,烏雲珠就愈發顯得落寞起來。布泰看在眼裡,就藉著幾分醉意把烏雲珠叫到後殿陪自己。
烏雲珠橫抱琵琶,緩撥琴絃,動人的琴聲從指尖流淌出來,她悵然若失,聽她彈琵琶的人都覺得她拿琵琶的姿勢很特別,卻沒人曉得這橫抱琵琶的技藝乃是盛唐正宗,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