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福臨和安郡王嶽樂站著殿前的空地上,福臨負手而立,嶽樂站在他身後凝神注視著福臨,二人聊著治國平天下,冷不防,福臨回頭,二人目光相遇。“安郡王,你怎麼那麼看著朕?”“臣不敢。”“排場話,你說,你看著朕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皇上您立在這兒,有王者風範。”“假話。”“臣不敢。”“排場話。”嶽樂沉吟片刻,跪倒在地,“臣想起了,天子總是自稱孤家寡人。”“嗯,這回雖是實話,卻是糊塗話,”

站在茫茫雪地中的福臨朗聲說道,“坐擁天下之人談何孤寡?”嶽樂沒說話,向坤寧宮的方向看了看,福臨輕笑,“朕倒是巴巴的想要效法唐太宗,卻不知這世間哪個女子有長孫之才德,願意效仿長孫輔佐帝王。”福臨的話說得輕巧無心,嶽樂卻搖著頭頗有意味的說,“長孫皇后的才德是一方面,願不願意效仿長孫皇后也是一方面,關鍵是,皇上心裡的長孫皇后是個什麼樣子?皇上想把誰當成長孫皇后?”福臨默然無語,嶽樂的腦子裡卻忽然閃過了在自家寄宿的待選秀女烏雲珠的身影,“皇上,今年年底的選秀……”

“皇兄,皇兄,臣弟給皇兄請安。”嶽樂的話沒說完就被遠遠跑來的十一貝勒博果兒打斷了,乾淨俊秀的少年,胸前掛著一枚玉鎖頭,步伐與言語中全帶著不識人間疾苦的歡樂無邪。他跑過來便遠遠的跪下,給福臨請安,福臨惱怒,走前幾步便把弟弟扶起來,“傻小子,大雪地裡也實打實的給朕跪下,”說著俯身幫博果兒拍打膝蓋上的雪,“你們誰當的差?主子爺穿的這麼少就往出跑,你們就是不攔著也要找件衣服給披上啊!”“皇兄,好了,額娘她們拿我當小孩子,你也拿我當小孩子,您像我這麼大時都當阿瑪了!我要去給皇額娘請安,半路上聽說您站在這兒就跑過來了。”

福臨無奈解下自己的杏黃色斗篷給弟弟穿上,“既然要去慈寧宮就快去,別讓額娘等久了。”博果兒點頭裹了裹新披上的斗篷,笑著說,“真暖和,還帶著皇兄身上的熱氣呢。”說罷,轉身走了。

待博果兒走遠一些,嶽樂就說,“萬歲偏愛幼弟啊。”“皇阿瑪殯天時他還是個不記事的小娃娃,漢人不是都說長兄為父嗎?朕做這些都是份內的,況且,他長在太后身邊,太后視他為己出,朕對他自然也就有些不同了。”嶽樂猶豫片刻還是說了,“把您的杏黃斗篷給他穿,這,還是有點兒過了吧?”“不就是一件衣服嗎?安王,不瞞你說,朕還想過,若是朕的兒子們都不成器,朕就把帝位傳給博果兒。”嶽樂聞言錯愕。

作者有話要說:噢,我很內疚,很恥辱的一週只更新一次。我是一隻新入科的菜鳥醫生,在醫院裡,謹小慎微,怪累的,所以下了班也寫不出東西來。決定了,新坑撂在那,只專心寫這個了。我會改好的,會盡量多寫。最近門診量很大,可能是因為天氣變化大吧,大家也要多注意身體啊。

前兩天室友給我講,她的病人每天都和她埋怨病房裡有蚊子,她讓病人去找護士要蚊帳,那老頭又不肯,第二天還是和她埋怨有蚊子。室友有些沒耐性了,他老伴卻笑著說,醫生,病房裡就我和他兩個人,他是怕掛上蚊帳,蚊子就只咬我了。不知為什麼,這麼平凡的小事就把我感動得稀里嘩啦。醫院真是個奇怪的地方,生,老,病,死,人生大半的悲喜都發生在這裡,雞毛蒜皮的事卻依然能騙取醫生們的眼淚。

不磨嘰了,很感謝大家的留言,你們的話是俺前進、碼字的莫大動力啊!還有,那個夕顏啊,你看三十九章!擦汗,我承認我不厚道,暖意溫情裡總是帶著刀子,大家不要嫌棄我,不要罵我@_@;好不好(裝可憐)。

第三章 何似在人間

慈寧宮中,一片笑語歡顏,布泰坐在主位,兩邊分別坐著懿太妃和安郡王的福晉,博果兒坐在布泰旁邊的腳踏上,眼睛也笑成了彎彎的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