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君悅住了。”他淡淡地對君莫解釋。

君莫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這樣啊。韓總,我們走了。”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自己的心態,其實和腳上的老繭一樣,早就越磨越厚,可就是這樣——偶爾襲來的疲倦感才會一次比一次的猛烈。

謝院長再來的時候,連連對君莫道謝。

君莫倒是不好意思,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說:“這次來實習的學生,自己表現都很好。”

謝院長她微微笑了笑,“實習生的培訓課都是李經理在上吧?”

“是啊,酒店讓我去給培訓的。”君莫心中有些忐忑。

“學生們都反映說,你的酒店服務上得很好。”謝院長說,略開玩笑,“比我們這些學校的老師好。”

“李經理,我們院正好有一位教酒店的老師就要離職。”謝院長很認真的看著她,“你有沒有意向當老師?我是想,你邊給學生上課,自己也可以再進修。”

君莫忽然覺得心緒小小的波動一下,她想起來,A大並不在本市,和家鄉很近,也就是半個小時的車程——雖然這一帶交通都很便捷,可自己工作忙,過年往往都回不了家,常常要父母過來看自己。可這些其實也不重要,她只是覺得累,累到只想找一個環境,再不必對人低聲下氣的道歉,也不用帶上厚厚的面具,心情極差的時候也要笑顏迎人。

謝院長只當她不願意,連忙笑說:“不願意沒關係——我也就隨便問問。李經理你在酒店乾的這麼好……”

君莫嘴角一彎,聽見自己說:“真的麼?我願意啊。”

曼特寧咖啡

高原的咖啡豆總是不經意間帶著剛強,或許一生之中,只是需要那樣一次的決絕,無關甜苦。

剛送走謝院長,恰好是午飯時間,酒店的職工餐向來是按時間順序錯開的,她今天輪得早,不過十一點不到,才進了餐廳,端了餐盤就往人多那裡擠了個空位進去。

是房務部的一群女生嘰嘰喳喳的在說話,四號樓的領班小鐘勺子在不鏽鋼餐盤上一磕,丁的一聲,“唉,以後見不到帥哥了。”

君莫用紙巾擦去唇膏,插了一句:“什麼帥哥?”

“你還不知道麼?韓總的助理來總檯招呼過了,下午就要退房。”有人回了她一句,接著引起一片嘆息。

君莫嘴裡含的的飯差點沒噎著:“怎麼沒人告訴我?”這樣重量級的客戶退房,照例是該由她去回訪的——像是為了回應這句話,電話在下一秒響起,讓她立刻就去。

椰汁才剛剛開封,她抿了一口,冰涼的滑進胃裡,一時間有些難受,匆忙將勺子擱下,才想起何必虐待自己的胃,況且也不差這一刻。她看了看四周,沒見苗曼,才問:“苗曼呢?今天情緒還好麼?”她說得輕,幾乎是壓低了聲音在領班耳邊說的。

小鐘點點頭:“挺好的啊,今天還主動和我換了班,說是不餓,一會再吃飯。”她又嘆口氣:“她也真夠倒黴,碰到那樣的客人。”

君莫忽然間沒了胃口,又記著工作,套上大衣,一頭鑽進寒風裡。

到了四號樓,玻璃門一下子掩去了屋外的凜冽寒風,讓人覺得暖和。地毯依然是柔軟且密,尖銳的高跟鞋踩上去亦是一沒而入。君莫先去工作間,沒人,撥電話去韓自揚的房間,很久才聽他接起,語氣卻讓她有些陌生,於是分神了數秒才記得開口:“韓總?我是李君莫。”

那邊似乎有些愕然,噢了一聲之後也不再開口。君莫極快的說明來意,問他是否有空。

韓自揚猶豫了一下,只是說:“你上來吧。”

她站在門前正要按門鈴,那扇褐色的門卻被拉開了,苗曼低著頭出來,見到她神情有些狼狽,低低的喊了一句“李經理”便側身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