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他叫道,將腰閒的人一撥,她立刻飛出去。

歐陽拚著一口氣,飛步上前沒接個正著,乾脆當了墊底,餘恩立刻摔在他身上。

“苗……苗姑娘,你……還好吧?”歐陽費力地擦去唇血。

餘恩猛咳數聲,五臟六腑差點移位,也喘了許久,才凝聚焦距。

“爺是天生神力,沒將你的骨頭給打斷吧?”

“我……我還好。”她掙扎的爬起來,見大師兄又挨一拳,血濺滿天。

她一驚,在泥地蹌跌跑上去。

“苗姑娘……”雨中歐陽的聲音顯得十分微弱。

她從他的身後環抱住他,任他用力摔了幾次,她也緊緊不放手。

“是我!是我!苗餘恩啊!別打了,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苗餘恩、苗餘恩,熟悉的名字深烙腦海,他怔了怔,殺紅的黑眸逐漸下移,瞪著環抱住他的雙臂。

那雙臂更為熟悉,十指長而有油燙印子——“餘恩?”

“你認出我了嗎?”她大喜道,不敢全然放手,慢慢繞到他面前。他喘息瞪著她許久,直覺問道:

“是你阻止我?”

“嗯,是我阻止你啊。”見他神智恢復,眼淚差點掉下來,也顧不得大師兄狼狽的跑走。

“方才我……我……”隱約記著有人抱住他,他卻狼狠摔開。

“沒事,沒事,我很好,一點也沒受傷。”她急叫,怕他起內疚之心。

他蹙起眉。“我連你也不認識了?”

“可是後來你認出我啦!我不要你打死師兄啊!”

“為什麼不打?你不是恨他嗎?”

“我恨啊,當然恨啊,恨師父不是將我當親女養,恨師兄視我為毒蛇,我也恨冬芽為何這麼容易就信我死了,連找也不曾找過……可是,我雖恨,但我還有好事啊!我遇見了你,不是嗎?從你來我攤上喝粥的那一刻起,我就遇見了生平最好的事,不是嗎?”

“最好的事?”

她從懷裡拿出佛珠,含淚羞澀一笑說道:“我都聽見了。”

他瞪著那串佛珠。“你……”

“我喝不醉的。那一夜我沒完全睡著。我自幼有師父、師兄與冬芽相伴,雖然談不上孤苦伶仃,但總覺得自己始終只能站在陰影之中,一輩子就這樣,沒有任何人會注意我、會關心我。我從來不知道有一天,我也會有像冬芽的遭遇,有人會心疼我、心憐我。大師兄說我像不起眼的野菜,是的,我就是野菜了,原本不起眼,但只要有人肯花時間,遲早我的價值會出現,而你就是那個人。我不是鮮豔的花朵,可是你還是注意到我了,不是嗎?”

聶問涯緩慢的吸收她話中之意。那一夜,她全聽見了?所以今日總覺她的舉動有些奇異。“我並不想勉強你,若是隻當朋友……”

“朋友就像元巧,可以惹我笑,為我出主意,有福時共享,有難時他帶著我一塊逃之夭夭。”雨打得她的眼睛快睜不開,她費力低叫,“方才我什麼也沒想,只想為你擋下那一掌,雖然沒有擋成,但在那一刻,已想跟你生死與共……”話沒說完,他的雙臂就狠狠抱住她的腰。

她差點岔了氣,臉深深埋進他的溼衣之中。這就是愛嗎?為他生、為他死,如果這樣的心情能化為飲食,那該多好?讓人人體會這樣的心,世上怎麼還會再有爭鬥?

“你不怕嗎?”他沙啞道。

她掙扎的仰起臉。“怕什麼?怕你天生神力,失控時一掌打死我嗎。”見他的黑眼微眯,彷佛被說中,她輕嘆一笑:“我不會害怕。你不怕我陰沉而難以接近,我就不怕你失控,要打死我的不是你,你剛剛不是收住你的拳了嗎?”

他注視著她的臉良久,而後俯頭貼上她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