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的就只剩下銀子了。”

“那你為什麼要他們入股?如果只是想拉她一把,不如直接給銀子好了。這樣清楚明白,省的將來牽扯的太深了反而傷了姐妹感情。”

姚燕語輕笑著搖搖頭,想了想,問道:“你身為將軍,手下有將士兵勇數萬。我問大將軍一個問題可好?”

“嗯,問。”衛章輕輕地扶著懷裡妻子的面頰,低聲應道。

“你敢保證你手下的那些將士們永遠不會背叛你嗎?”

衛章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於是沉思片刻後方道:“不敢。我不懷疑這世上存在絕對的忠誠。但也很明確的知道,絕對的忠誠不會在每個人每件事上都有。”

“對。”姚燕語點頭:“人之所以忠誠,那是因為背叛的砝碼不夠。”

將士們忠於自己的將領,忠於於朝廷,忠於自己的民族,除了因為他們知曉民族大義之外,還因為他們有家人,有爹孃兒女,有一份安身立命的家業。他們身後的一切都不容許他們背叛。

他們為國盡忠,也是為自己的幸福前程而戰。

如果你把一個將士的家人都殺了,家業都燒了,你看他會不會叛國?

衛章點了點頭,表示對姚燕語的話贊同。

“所以,我覺得我手下那些人也不會絕對的忠誠於我。就連老馮,我都給了他我所有鋪子生意裡一成的股兒。”姚燕語輕聲說道。

衛章點了點頭,接著姚燕語的話說下去:“就算這樣你也不能完全相信他,你把藥場的事情交給你二哥,又讓長公主府的人參與。玻璃場的事情交給老馮完全負責,又給了你二哥兩成的股兒,如此,賬目由三方監督,誰也別想從中謀取私利。”然後,江寧的玻璃場情同此理。

姚燕語輕輕點頭,微笑著往衛章的懷裡擠了擠。衛章把她往上抱了抱,讓她更舒適的枕著自己的肩膀,問:“那,你跟靖海侯夫人在城郊弄得那個玻璃場又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情其實是我自己的私心。韓姐姐跟我情同姐妹,我們互相欣賞,性情相投,甚至相見恨晚,恨不得八拜結交。但不管怎樣,這份感情畢竟少了血緣的維繫。這只是閨閣女兒家的情誼,若真有牽扯到家族利益的大事時,這點感情勢必會為利益退讓。”說到這裡,姚燕語忽然一笑,轉了話題:“你看看,連泱泱大雲朝,對那些番邦外族的懷柔之策裡,都有一條非常的英明非常好用的政策——通婚通商。”

衛章立刻明白了。就目前來看,這是姚燕語跟韓明燦二人互相綁緊的最直接有效的辦法。

“為什麼這樣?”衛章微微皺眉,為她如此精打細算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姚燕語輕輕一嘆:“我們現在風頭太盛了!一棵小樹若想長大,必須先把根深深地紮下去。否則,它是長不穩的。”

衛家勢力單薄,衛章現在不但手握重兵,且身居高位。再加上自己也是出盡了風頭,這樣的夫婦二人,若不能跟幾個大家族綁在一起,說不定從哪兒來一陣風就吹倒了,甚至連根拔起!

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情緒汩汩的冒著泡湧上衛章的心頭。

有失落,有驚訝,有震驚,有慶幸,還有些心疼……這些情緒匯聚在一起,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身為丈夫,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完全依靠,這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

姚燕語這樣做,不僅僅把姚家跟衛家緊緊地綁在一起,還順便綁住了定候府,靖海侯府,鎮國公府,再往遠了說,還間接綁住了遠在江南的姚延恩的妻族以及姚延意的妻族。

衛章不是傻瓜,相反他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想通了這些之後,衛將軍微微仰起頭靠在車壁上,默默地長嘆——懷裡這個嬌小柔軟的人是有一顆怎樣的一顆七竅玲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