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太后之路,其實是很多后妃可以借鑑之路。

不只劉三娘子,世上絕大多數人恐怕都不會贊成盧八娘離開淮北王府,就是盧八娘自己也曾非常彷徨迷茫。

但是深思後她已經下了決心,“呂太后確實為一代女傑,但要我說她不過是個苦命的女子,丈夫不愛她,兒子不懂她,孃家人又盡是蠢材,身後淒涼。我雖敬服她,卻不願意成為那樣一個可憐人。”

“最不喜的是呂太后唯一的兒子惠帝,明明高祖和戚姬要廢了他,呂太后想盡辦法方才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可是他竟然因為威姬和她的兒子與一直護著他的親生母親反目,自甘墮落。而呂家人又不聽她的囑託終於,一敗塗地。”

“縱然在才能和智慧上比不了呂太后,但我絕不想過呂太后那樣看著漢高祖與戚姬秀恩愛,自己在心裡積攢著忿恨。我也要享受美好的生活,”盧八娘說著飲盡了杯中酒,帶了些醉意笑著招門外的管事進來,“去青州城為我招十名少年,要年少美貌未曾婚配的。”

王妃的思路永遠是這樣與眾不同,儘管劉三娘子是最熟悉盧八孃的人之一,但她還是被驚得半

晌說不出話來。

看到平時膽略過人的劉三娘子目瞪口呆的樣子,盧八娘大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吃驚的,你若是想要,我分給你兩個!”

“不了,不了!”劉三娘子連連搖手。

過了半晌她幽幽地道:“我家的那個死鬼,活著的時候我沒少吵他,現在想起來真後悔,早知他那麼早就去了,多讓讓他又如何?”

劉三娘子曾有一個非常幸福的家,她的丈夫性格非常綿軟厚道,一輩子唯劉三娘子馬首是瞻,只是天不假年,中年就過世了。

“王妃,我真的很想我家的那個死鬼的,”劉三娘子眼圈有些紅了,又將一杯酒喝了進去,“你可別像我一樣有時不珍惜,沒了才知道後悔。”

盧八娘自從離開平北城已經開始後悔了,但是她不管怎麼後悔也不可能回去了。最根本的是,就是她現在回去了,終究還是會離開的。

盧八娘與劉三娘子從傍晚時分一直喝到了半夜,兩個人竟喝光了兩大罈子的酒。

第二天一早,盧八娘按了按自己的頭,難受得恨不昏死過去。可是一會兒旭兒會帶著捷兒和順兒來一起吃早餐,而且今天還有個案子等著她去判,她只得強打精神收拾整齊出了內室。

喝了一杯釅釅的茶,盧八娘自覺得好多了,可是兒子們進來後,旭兒和捷兒還是吃驚地問:“母妃,你怎麼了?臉色這樣不好?”

順兒是看不出的,但是他也跟著搗亂,“母妃,為什麼臉色不好?”

“噢,昨天與劉姑姑談起淮北紡織業的事,可能說得晚了些,今天才會沒精神。”盧八娘可沒

臉對自己的兒子說酗酒的事,怎麼也得找個像樣的藉口,而且她下了決心,就是為了兒子,以後也不會再如此了。

然後她趕緊掩飾地問:“今天判案定在什麼時辰?”

“定在巳時,”旭兒道:“母妃,要麼延後一天吧。”

“不,今天就判完,然後我們還要趕路呢。”

盧八娘喝了點粥,花了大半個時辰梳妝打扮,精通畫妝術的她知道如何掩蓋自己的黑眼圈和蒼白的臉。當淮北王妃再出現時,又是平時高貴明豔的形象了。

“放心吧,母妃已經沒事了。”盧八娘向兒子們說,還好他們被她的畫妝術矇騙住了。

淮北王妃由世子陪著到了沙丘縣衙,王妃今天會為楊月嬋案最終判定的訊息早已經傳了出去,所以在沙丘縣衙前已經站滿了人,很多人都來看熱鬧,有想知道案子結果的,有想見見王妃的,還有單純來看熱鬧的。

“既然這麼多人來,”盧八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