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簡單的說著,一直聊了很久。

翌日。

一大早,孫哲就跑過來告訴童曉靜,錢文海大張旗鼓的去法院了,而且直接起訴了整個天明工坊。

“錢文海真的去起訴了,那錢佑好端端的在那吃喝著,人卻躺在醫院裡,簡直了,要不要這麼噁心人。”孫哲有些暴躁,對於秦文海等人的行為,他很是不滿,奈何自己人微言輕,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知道了,讓他去告吧!”童曉靜淡淡出聲,沒有理會,徑直進了後院繼續開始學習。

童曉靜望著拉胚出來的作品,杯形很是好,可是她卻不滿意。

在這之前,一直堅定的她,突然有了遲疑,她選擇這條路是不是對的。

如果堅持下去,會得到什麼?

像二叔一樣不追求名利安心製作紫陶,那樣的話,或許連生計都難以維持,努力去賺取更多的名譽,賣出自己的作品賺取更多利益,那和錢文海又有什麼區別?

這一刻,童曉靜犯難了。

她的初衷一開始只是因為熱愛紫陶,才想要堅定做下去。

如今,她初見成效,卻在人生的這個抉擇之上,犯難了。

童天明進來的時候,看到童曉靜安靜的坐在那,不發一語,他走上前,坐了下來。

“丫頭,在想什麼呢。”

童曉靜回神,看到是二叔進來了,她輕輕應了一聲:“沒什麼,只是在想接下來要怎麼做?”

童天明看了一眼軲轆上的陶土,徑直上前,啟動了軲轆,開始揉捏起陶土來。

“怎麼做,很多時候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做還是不做,這日子總是要過的。”童天明說著,笑了下:“丫頭,我記得你那句話,一切隨心,保持熱愛啊。”

童曉靜望著二叔,見二叔認真的開始柔土,然後開始拉坯,他的手恢復了差不多,終會是受傷嚴重,即便很努力,拉坯出來的作品也無法達到以前的那種精細程度。

儘管如此,童天明還是認真將一個器型給拉了出來。

“保持熱愛啊!這份堅守,幾十年如一日,一旦習慣了,也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呢。”

聽著二叔的話,童曉靜望著那個被二叔拉坯出來的器型,好一會兒她才悠悠出聲:“嗯。”

錢文海控告他們的起訴書很快就下來了,法院已經發了通知過來。

這一切,童曉靜已經預料到了,不過起訴的時候,錢文海還是留了一手,時間上,給他們足夠的緩衝,那意圖很明顯,是想讓他們去找他,去主動願意答應他合作的條件。

蔣小胖也找了律師,打算把這件事情擔責下來,和天明工坊沒有牽扯。

童曉靜知道錢文海的意圖,她換了一身衣服,打算去錢文海的工坊一趟。

孟均卓幫她,小胖哥也是幫他,她不能坐以待斃,這事因為她而起,任何結果她都要獨自面對。

童曉靜剛到錢氏工坊前,遠遠就看到錢文海那輛拉風的黑色大奔。

車子停了下來,錢文海從車上下來。

童曉靜見到錢文海,剛要上前,卻看到有人已經上前找到了錢文海。

那是一箇中年女人,帶著自己十幾歲的兒子。

“錢老闆,上次和你說的事,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們家孩子想學習紫陶呢,他很有心的,一定能學好的,你看能不能讓他到你的工坊學習,費用上我們家條件不是很好,能不能少收一些。”

錢文海瞥了一眼中年女人,又嫌棄的瞥了一眼那個孩子,冷聲道:“這什麼年代了,沒錢還想來學習手藝,哪裡有那麼好的事。”

中年女人聽到錢文海的這番話,面上有些尷尬,拽著孩子的手一直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