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匪橫行天災人貨的困境。

信王趙榛的鎮定與沉穩,羅月兒的倔強與善良,彷彿是黑暗中溫暖人心的火焰。荊湖百姓們有著如此強烈的求生渴望,只要有人帶領著他們,綿羊也可以變成獅子。

信王趙榛卻盯著遠處蒼翠的山野發了會呆——他忽然想起那不是通往松滋的森林麼,當初他帶著人馬前往越州,正是穿越了那片森林。

不過想想真是心有餘悸,他明明做好了一切的準備,可即使這樣還是差一點就沒逃出來。

信王趙榛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忍不住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至少是帶著這些人殺出來了,昨天一天他們一路與之戰鬥的應當是起義頭目李合成的殘餘匪軍,向西過了湖北路再向前,就是信王軍的地盤了。

百多個士兵在河灘上休息了一陣,一直等到後面的拿著武器或家當包裹的難民追上來。後面的人看到這一幕時呆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脫離危險了。羅月兒親口告訴過他們只要堅持過這一夜就是最後的勝利。

那些人又叫又跳,有些甚至喜極而泣,有些人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更多的人跑上來圍住騎兵戰士們,擁簇著他們齊聲歡呼。

信王趙榛並沒有制止這些人,他只是下令讓他們原地休息待命,然後帶著核心的十多個人向不遠處的羅月兒迎上去。但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這一行人。

那個穿著一身青灰色甲冑,挺立在馬背上一身英豪之氣的少年。

“信王趙榛,我們真的贏了嗎?”羅月兒有些疲憊,但還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她雖然和難民們許諾,但那也只是因為她一廂情願地相信信王趙榛而已。信王趙榛點點頭。

這個簡單的動作竟讓未來的大商人竟就那麼的騎在馬上流下淚來,她臉蛋上全是奔波的灰塵,淚水在汙垢上衝刷出兩道白生生的痕跡,看起來可笑極了。可在場卻沒人笑得出來。

“好了,別哭,我們去通知後面的人。我們安全了,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信王趙榛縱馬靠過去,拍了拍她的肩頭。

羅月兒擦擦眼睛,使勁點了點頭。她用手一抹,尖尖的臉蛋變成了一個花臉。這會信王趙榛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是這個少女帶著一眾士兵在關鍵時刻殺出,收攏並拯救了周圍的大多數百姓。

信王趙榛不知道羅月兒是怎麼碰到與自己分開走吸引追兵的部隊地,他只知道自己的部隊因為自己而很安全的西行,而自己則成了誘餌,被眾多追殺者追殺。十名侍衛也在一夜間全部陣亡,而自己也與羅月兒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的逃出了生天。而自己與羅月兒則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難民追隨者。那些人中有難民,有逃兵,甚至還有義軍和匪軍。

而羅月兒帶領著這些本願投靠任何一方的人,一起西逃,去投信王軍的領地。

他幾乎不敢相信那是那個幾天前還一身樸質氣息的羅月兒。她當時是如此的認真,她騎在馬上,身上所散出的那種氣質,和自己那個女諸葛如此的神似。

他一邊想著這些事情與羅月兒騎著馬並肩而行,羅月兒的騎術彷彿是天生的,一騎就會。

羅月兒低著頭,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而信王趙榛則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才是清晨,但太陽已經馬上就要從山谷另一頭升起來了。

他聽到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他的侍衛王之義,王之義是信王趙榛侍衛長王之充的弟弟。

這次截殺金人使者,奪取劉太妃骨灰的任務就是王之充為主將的,他帶著一千精銳與吳家投靠信王的人馬從水路先撤退了。而王之義則留下來指揮著一百騎兵親衛兵。信王趙榛回想著當初枝江城外的一幕幕,心中感慨萬分,要不是正好遇到了一百多分道而走的親衛軍,自己恐怕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