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涵身旁那個修長的身影,雖然知道此行異常危險,但如果可以看見他為自己流露這麼擔心痛苦的眼神,似乎也挺不錯的。

此刻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這也算凌謙獨有的享樂精神的一個表現吧。

如果這一次任務失敗的話,不但他會粉身碎骨,凌衛號上的哥哥也將不復存在。不行,絕不能讓哥哥英年早逝,他還沒有抱夠,也沒有留下足夠的溫存回憶,還沒有得到哥哥的主動索吻,不甘心……凌涵那傢伙已經得到了……

「哥哥,我……」

凌謙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忽然湧來的一股大力衝擊到了。

他被凌衛雙臂抱住,很緊的。

有那麼一兩秒的愕然。

陷在哥哥幾乎勒死人,顫抖的擁抱中,凌謙彷彿被熔岩包圍了,很熱,令人大膽產生醉意的,甜蜜的微眩。

「哥哥……」

「不許說任何不吉利的話!」緊緊抱著他的凌衛,嘶啞著嗓子,兇惡地命令。

「呃……好吧,但是……」

「只要你平安回來的話,什麼要求都答應你。」

「真的嗎?」凌謙的腦神經彷彿被猛地扯了一下。

「嗯,真的」

凌衛也明白,這是最能鼓勵凌謙的獎品了,雖然身為艦長和長兄,用這個做獎勵很不入流……這個人,一直都那麼努力地想哄自己高興,努力地維護自己。

很後悔,他應該對凌謙更加和藹寬容,曾經有那麼多的機會,他明明可以讓凌謙更快樂,更滿足一點,卻做了各種愚蠢的事。

到底為什麼是講究所謂的臉面和尊嚴?!

凌謙可以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不管怎麼捨不得,還是必須強迫自己鬆開抱緊凌謙的雙臂。

「你……出發吧。」

「哥哥,我很快就回來。」

關上的艙門,終於將凌謙的身影完全隔斷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充滿正離子能量的微型戰機緩緩離開平臺,在活動門開啟時,靈活地畫出停放艙。

凌衛忍不住衝到平臺後面,雙手貼在透明罩上,努力往外探看。

凌亂呼嘯的亂流中,微型戰機奇蹟般地穩穩停在半空,機身上的光從一點開始開始,迅速增加到百點、千點、萬點……很快,整架戰機變成一圈令人無法直視的光輝。

凌衛眼睛受到強烈的刺激,潛意識地閉上,猛然睜開時,漆黑?入眼簾。

窗外的光圈已經渺無蹤跡。

「哥哥,它已經跳落了。」凌涵的手彷彿從很遠的地方慢慢伸過來,搭在??上。

掌心的溫度傳遞過來,也是慢慢的。

失去凌謙的存在,似乎缺少了活躍的因數,一切都變得遲鈍。

「他會成功嗎?」凌衛望著外面漆黑中偶爾爆起的死亡火?,低聲問。

提出這個問題,只是情不自禁,並沒有渴望答案,就算得到答案,也知道那是沒有根據的安慰罷了,腦中的念頭只要只有一個——他近乎冷酷地高危險任務親自交給了凌謙,如果凌謙有任何閃失,那將是他一生的罪過。

現在,他只能像跌進深淵的羔羊一樣,在漆黑中翻落下墜,等待撞到底部的一刻。

體察到他此?心境的凌涵,把他輕輕摟住。

「如果不成功的話,那有怎麼樣呢?」凌涵在他耳邊低沉地說,「至少我們三個,是死在一起的,在同一次航行,同一場不幸中。」

凌衛凝望著他,用力點了點頭。

然後閉上雙眼,用最大的毅力強忍湧上眼角的淚水。

優秀的軍人不該在生死關頭撒淚,他必須堅強地等待凌謙歸來,或者堅持等待他們一起化為飛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