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停頓。

脖子被箍住的感覺不覺加重了,凌衛摸摸如跗骨之蛆的項圈,第一千零一次地試著扯了扯。

紋絲不動。

被帶到這裡之後,身體上受到了很好的照顧,原本嚴重的傷勢,因為有先進的治療儀器和藥物,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絲綢的被單,精微的空氣調節系統,上好的食物,在從前並會不在意,現在卻是從潮溼腐爛的地獄中,忽然回到奢靡舒適的天堂,驀地懷著內疚的發覺,在自己這二十年的人生裡,養父母給自己提供了多優越的生活條件。

想家。

真想……回家。

「現在,開始說吧。」

凌衛愕然地抬起頭。

佩堂。修羅在他面前的沙發坐下,翹起二郎腿,及膝軍靴油光澄亮,一副等待他開口的泰然自若,眸中精光閃爍。

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他不會……又要玩那個惡劣到極點的坦白遊戲吧?

「就從上次我們分手後開始說,儘量詳細點。」

果然。

還是老把戲。

「駕駛著銀華號經過了哪些地方?在哪裡和凌謙相遇的?看來你走了一段很長的路,我調查了被你丟在白塔星的銀華號,損傷很嚴重。不過,還是沒想到你會捨得丟下它,像你這樣的戰機駕駛員,要丟下心愛的座駕會不忍心吧。當時一定有更重要的事,逼迫著你下這種狠心的決定。」

「…………」

「你是從水華星的第五空間跳出來的嗎?」

「…………」

「凌承雲的目的地應該是正T極一號防線,為什麼會忽然出現在水華星?水華星在災難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

「嘖,問了大半天,一個字也不回答,你可真沒家教。」

也沒見佩堂怎麼動作,但他一定用某種手法啟動了控制功能。

微笑的注視下,套住凌衛脖子的項圈收窄,無法呼吸空氣,腦子嗡嗡亂響。

缺氧的痛苦一直持續到他不省人事地倒在床上。

眼睛再度睜開時,佩堂。修羅已經從沙發轉移到床邊,用一種令人心悸的溫柔,撫摸著凌衛的額頭。

「抱歉,我的所作所為,好像傷害到你了。」

男人過於親密的撫摸讓他感到屈辱,凌衛把臉默默的轉到一邊。

「看來,就算我再來一次,你也不會回答我的問題。在去前線的路上,和水華星的事。」

是的。

就算被折磨到死,也不會對你洩露一個字。

凌衛以毅然的瞪視,作為沉默的回答。

接觸到他的目光,佩堂卻露出了十分愉快的笑容,「這種甯死不屈的眼神就對了,是我最期待看見的。」

他在說反話。

「我可不是在說反話。因為你的表現,恰恰證明了水華星事件中,凌家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且這個秘密關乎凌家的生死,所以,你才會不惜用性命來保護。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嗎?閉口不言,是不露破綻的好辦法。但同時,」佩堂勾起他的下巴,笑得像條咬住對方軟肋的金狐狸,「也是最大的做賊心虛。」

凌衛渾身一顫,震驚地瞪著他。

可是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錯了,因為自己震驚的眼睛,也正是佩堂所期待看見的。

狡猾的狐狸輕而易舉地把他誘進了陷阱,這種刺探審訊的伎倆簡直令人心驚。

「白塔星基地事件中,和黑鷹戰機同時被偷的,還有維生針。你不是為了自己而偷的吧?如果你一直在注射高效維生針,我在地下管道里找到你時,你的傷口也不至於惡化到快沒命的地步了。」

佩堂目光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