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患,艾爾·洛森的背叛和冰凍,是表現最明顯的一處。

經過二十年的默默孕育,衛霆之死所埋下的種子終於發芽,即將破土而出。

當年曾經追隨衛霆的戰友們,能活到現在的,至少也是中層軍官,一旦凌衛被害。他們不可能像二十年前那樣弱小而沉默。

民眾的驚恐,軍人們的憤怒,幾位新一代將軍繼承人的扭曲心理,將使爭鬥已趨白熱化的軍部分崩離析。

不可思議。

衛霆已經死了二十年,後續影響力卻深遠至此。

女王陛下在唏噓中,想起了父王曾經對自己說的話,「如果一個人的死可以換來軍部的覆滅,王族的復興,那他就必須死去。」

這話聽起來如此冷酷無情,讓當年苦苦哀求的公主肝腸寸斷。

但在今天,卻不得不佩服父王的,高瞻遠矚。

第十七章

從軍部大樓開完了會議出來,迎頭就遇上了很討厭的傢伙。

凌涵冷淡地看著面前的艾爾·洛森,從艾爾的身體語言可以看出來,他是有意在這裡和自己碰上了。

「有時間談一下嗎?」艾爾·洛森問。

凌涵點頭。

兩人默默無語地走進了艾爾·洛森的少將辦公室,把門關上。

「這件事,算是半公半私吧。」艾爾打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自己則背靠書桌,保持挺立的軍官姿態,「凌衛即將帶領艦隊迎戰帝國,大家都希望他保持良好狀態,我也不例外。」

如果換了凌謙,一定會說「我哥哥的事輪不到你操心」之類的話。

但凌涵只是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如果你不反對,凌衛的睡眠質量方面,我會繼續幫忙。」

聽了艾爾的話,凌涵的眼裡忽然暴起一絲精芒,彷彿他瞬間想通了什麼,但精芒轉眼就消失了,他仍然用淡泊的眼神注視著艾爾。

片刻,凌涵不帶任何情緒地開口,「特訓基地裡三天的封閉式治療,為哥哥做治療的並不是米娜醫師,而是你,對嗎?」

「是我,」艾爾反問:「凌衛沒有告訴你?」

凌涵默默回視艾爾,沒有回答。

他冷冽如石頭鑄造的雕像,冰冷,對身邊呼呼刮過的寒風沒有任何反應,紋絲不動。

連眼神也很平靜,就像古地球黃金般的沙漠。

艾爾饒有興趣地欣賞他的剋制。

那是一種極為邪惡的心態。

不管凌涵的面具戴得多好,艾爾都能察覺到他心底的劇痛,那種因為觸及心愛的人而引發的痛苦難以言喻,艾爾曾經被折磨得死去活來。

現在,凌家的兒子所承受的不過是他當年的一點零頭。

「在基地的三天,我幫凌衛做了治療,具體方式就不說了,你們也清楚這個過程需要身體接觸。至於治療效果,你們也很清楚。」

凌涵的沉默,表示著認同。

哥哥接受治療回來後,睡眠大為改善,他和凌謙都鬆了一口氣。看著哥哥每晚被噩夢折磨,尖叫著醒來,真是一種要命的煎熬。

偶爾他會對米娜醫師的治療如此奏效感到奇怪,但繁忙的公務讓他無暇去深入調查,也許在另一方面,他已經從哥哥某些古怪的反應中,隱隱感到真相會令他痛苦。

確實如此。

艾爾漫不經心道出的真相,在凌涵的心上血淋淋地撕開一道傷口。

不僅僅是因為凌衛隱瞞了他們和艾爾的接觸。

他用了數不盡的心血來培養他和哥哥之間的信任,如今彼此卻在謊言的沼澤裡越陷越深……

「根據觀察,我和凌衛的接觸,只能緩解他的狀況,並不能一勞永逸。就像止痛劑,時間過了,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