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口如瓶,從沒告訴過家族的任何人,畢竟那是祖父生前所用之物中唯一保留下來的東西。祖父生前最疼我,我睹物思人,留著小旗子懷念祖父時也好有個寄託。

回到省城的學校,我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本打算讓堂弟張富宏給我補習一下功課,可是這小子在學校一看到我,就象是不認識我一樣,讓我好幾次特別尷尬,班上的同學們甚至不知道我倆是堂兄弟。

我所在的班是高一二班,班主任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夥子,我只有偶爾在學校年輕女老師身邊見到過他的人影,其它時間不是我上課睡覺沒注意,就是不知道他去了那裡。班裡學生的學習情況班主任也很少過問,聽同學們說,他是我所在高中校長的兒子。

無奈之下,我只有自己課堂上好好聽老師講課,也不睡覺和逃課了。每次上課,我都會拿出小旗子捏在手裡,當是祖父在監督著我。就這麼整整一年,等高一結束時,我的成績進步斐然,從年紀倒數第一上升到倒數第十,這可是在重點中學,我習慣了學習解題的快樂,也習慣了左手中總是捏著這面小旗子。

因為我是一個學習特差的學生,在班級幾乎沒幾個朋友,而且同學們也不太在意我,晚上放學後回到三叔家更是不能打擾堂弟張富宏的學習。所以,平時我有什麼煩惱,都會對著小旗子訴說,這面小旗子,我已經當它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我就是連睡覺也把旗子壓在枕頭下面,可謂形影不離。

高一暑假那年,時間是一九九八年七月下旬,我回到九四丈老家沒幾天,整個電視新聞都在報道著長江、松花江、珠江、閩江等主要江河發生了大洪水,鄱贛大地,洪水肆虐,長江、鄱陽湖和贛江、撫河、信江、饒河、修河水位全面超歷史,本世紀最為嚴重的洪澇災害已經形成。而且黃河上游地區也即將面臨特大暴雨。

又過了幾天,九四丈整個上空就烏雲壓進,黑壓壓的很是嚇人。

那幾天,我總感覺到自己懷中的小旗子似乎很是興奮,就像是一個飢餓的狼發現了美食一樣,看到天氣的變幻,我突然想到了九四丈中央的那個旗杆。冥冥中,我幾乎可以確定自己手中的小旗子就是那個以前打雷下雨前掛在樺木杆上的旗子。

當時的我覺得有趣,對旗子說:“你這傢伙急什麼,現在沒年那個樺木杆了,我也沒辦法將你掛在那裡。”說完我嘆息一聲,過了半晌,小旗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小旗子當時抖動了幾下。

數日後,暴風雨終於降臨九四丈,而且連續幾天都是夾雜著拇指大的冰雹,所有地裡的莊稼全都被打的一塌糊塗,老人們嘆息道:“要是那面保護九四丈的旗子還在的話多好啊!”

我聽在耳裡,若有所思,當天夜裡,雷雨依舊,我穿上雨衣悄悄走到九四丈中央那樺木樁附近,心想把小旗插在樺木樁上面試試到底效果如何,還沒等我行動,一道霹靂劃破夜空直接轟在了樺木樁上,整個樺木樁被雷電生生劈成兩半並燃燒了起來。

就在這時,九四丈上空傳來一聲彷彿洪荒猛獸的吼叫,九四丈的人們全都被驚動了起來,紛紛吵嚷那是龍在吼,也有一些家住九四丈中央附近的人家發現了樺木樁的燃燒,但是如此的雨天,更本就沒人在意這點火勢,更沒有發現站在燃燒的樺木樁旁邊的我。

吼叫聲傳來時,小旗子突然脫離我的手心飛向空中,我一下子就傻傻地站在那裡,抬著頭,看著天空不知所措。

煞白的閃電道道連鎖起來裂開夜幕,豆大的雨點打在臉上隱隱作痛,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暴雨。

小旗子嗖的一聲如昇天的煙火一樣泛著紅光迎向天空的閃電。閃電嘩嘩耀亮天空,從遠處,一道接一道連線起來朝小旗子劈了過去。

我雖然看不到旗子飛到多高,但卻能在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