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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適想了想就乾脆留在了院子裡。杜士儀送給牛仙客的信顯然也並非急務,否則牛仙客也不會讓他在涼州住了整整三日方才回覆,眼下他要是硬闖進去就沒意思了。趁著這空閒,他便向吳天啟打聽起了王昌齡那文霸二字的由來,結果吳天啟立刻露出了有些鬼鬼祟祟的神秘笑容。
“自從大帥這一次回到鄯州,前來拜謁的各方士人多如牛毛,其中最多的就是送來的各種讚頌政績的長賦,王書記看得頭昏腦花,卻還要去主持或旁聽這些人的文會詩社,一來二去簡直都要視此為畏途。他上次還對大帥抱怨,這些人裡頭十停難得有一停是又真才實學的,而即便有真才實學,不少人那詩賦也都是為了應奉而做,壓根談不上真情實感,更不要說佳作了。大帥聽了之後深以為然,對王書記說,若是也有人能夠做出‘秦時明月漢時關’這般臻顯盛唐骨格的神品詩,他定然不吝拔擢舉薦。而且由此,大帥更是送了王書記文霸二字!”
高適深知杜士儀往來的都是些什麼層級的文人雅士,能夠被杜士儀稱一聲文霸,也難怪王昌齡即便怨聲載道,可也為之意氣風發,不得不打疊精神敷衍這些士人。和前任掌書記張興不同,王昌齡武藝雖不錯,可絕不可能勝過邊地勇將,但在詩賦上便極其出眾了,又有進士及第的光環,作為接待士人的角色無疑最合適不過。他一面慶幸這事情總算沒輪到自己這個沒有功名的人上陣,一面卻也有些小小的不服氣。
還不是因為王昌齡這首《出塞》中,並非尋常人品評時所認為的感慨國無名將,而是隱隱有一種邊帥自負的感覺,因而神氣飄爽,杜士儀方才深以為然?
“出來了,各位將軍都出來了!”
隨著吳天啟的這一聲提醒,高適這才注意到,鎮羌齋大門開啟,一行人魚貫而出,最前頭的赫然是王忠嗣。滿身風塵的他連忙上前見過打招呼,王忠嗣頷首答禮後,便對身後的南霽雲以及眾將道:“霽雲,你替我送一送陳將軍路將軍吳將軍等幾位。等此地募兵結束之後,我會親自將臨洮軍中的精銳兵員挑出來,送去河源軍安人軍綏戎城等地,請各位儘管放心。”
陳錫海路名博吳峰等諸將從河州趕到鄯州見杜士儀關領上任,雖也振奮於此次得到拔擢,可因為一下子遠離了根基,不免也有人暗自嘀咕會不會這是杜士儀對他們的明升暗降,搬開他們這些大石頭為郭建鋪路,尤其是發現鄯州城外正在大張旗鼓募兵時,這種不安就更強了。
要知道,軍中老兵精銳和新兵蛋子,那可是天壤之別!
可是,在拜見了杜士儀之後,他們這種彷徨和提防就一下子無影無蹤。因為,杜士儀當著臨洮軍正將副將王忠嗣和南霽雲的面,竟然慨然答應,西邊諸軍鎮增設的兵員,不從此次新募的兵馬中徵召,而是從一萬五千人的臨洮軍中調派。臨洮軍是什麼地方?隴右第一軍,又從來鎮守在鄯州湟水城內,無論馬匹、軍備、人員,全都是第一等的,當年郭知運在時,臨洮軍更是其嫡系的嫡系,就連王君毚也對臨洮軍偏愛有加。這樣兵強馬壯的精銳,杜士儀竟然肯調撥給他們!
“王將軍,南將軍,多虧二位識大體擔重任。”
陳錫海心悅誠服地對兩個年紀足可當自己兒子的年輕將軍拱了拱手,語氣中流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敬意,“一下子要招募新兵五千人,操練起來要花費無數功夫,我等卻坐享其成了。”
這件事杜士儀之前就已經對王忠嗣和南霽雲交過底,說服了兩人。因此,此刻王忠嗣聞聽陳錫海此言,只是微微一笑,繼而就自信從容地說道:“陳將軍無需介懷,軍中進進出出本就是常有的事,趁著如今吐蕃暫且偃旗息鼓之際,我和霽雲正好操練出一支精兵來!”
客氣了兩句,由生性寡言少語的南霽雲送了一行人出去,王忠嗣這才對高適說道:“聽說高巡官去了河西涼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