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被曹操把持時,劉協日夜擔心的就是曹操會篡了他的帝位,但曹操對他雖有逼迫。那也是得寸進尺,一點點的來。

可眼前的顏良。入長安城才不到一月,根本一點鋪墊都沒有,就如此急不可耐的逼自己讓了帝位,這叫劉協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震驚了半晌,劉協才回過神來,卻不知怎麼應對顏良這直白的索要。

這時,伏壽忍之不住,冒險說道:“大漢江山乃劉氏之天下,豈能讓與你這個外姓。”

“天下乃天下人的天下,豈是你一姓所有,當年這天下,本是人家項羽楚國的天下,還不是你那老祖宗劉邦,硬從人家項羽手裡奪過來的。如今你這不肖子孫,再把漢朝的天下,讓給本王的大楚,這豈不正映證了天道輪迴的道理。”

顏良也沒發火,一番諷刺,將伏壽之詞輕鬆駁回。

伏壽臉色漲得通紅,卻又道:“高皇帝仁德澤被天下,奪取天下乃是上應天命,下順民心,你豈配和高皇帝相比。”

“狗屁仁德,劉邦當初還不是一個地痞流氓,還不是靠著狠毒手段奪了天下,他對天下人有狗屁的仁德。”顏良很是“粗俗”的諷刺。

劉協耳聽著先祖被辱,心中憤怒,卻不敢吱聲。

那伏壽倒是氣得胸口起伏難定,張口就想痛斥顏良。

顏良也不屑再跟她廢話,冷喝一聲:“周子豐何在。”

“臣在!”周倉應聲上前。

顏良指著伏壽道:“這個女人若再敢張口吐半個字,你不用請示本王,即刻把她的衣服扒了,明白嗎。”

“臣遵令。”周倉捋起了袖子,立時擺開了扒衣的架勢。

伏壽再受羞辱和威脅,空有一腔的憤慨,但卻為周倉所懾,只得閉了嘴巴,緊咬牙切關不敢再吱聲。

顏良這才滿意,刀鋒的目光,再次轉向彷徨的劉協。

“劉協,是男人的就給個痛快話,這帝位,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顏良催問道。

劉協艱難了半晌,卻小心翼翼問道:“倘若朕不讓,楚王你打算如何?”

“這還用問麼,你若是不讓,本王自然是宰了你,殺了你全家,然後自立為帝。”顏良直白的告知劉協,自己的殘暴手段。

劉協聽得著手腿發抖,額頭冷汗刷刷的往下滾。

此時的劉協,方才念起了曹操的好,只覺與顏良相比,曹操對他簡直如慈父一般的仁慈。

痛苦了半晌,劉協訕訕道:“漢室四百年江山,畢竟乃先祖辛苦所得,不知楚王可否給朕幾天考慮的時間。”

稱帝的輿論還未達到頂點,顏良今日召劉協前來,只不過是捅破窗戶紙,嚇唬他而已,並沒指望立時逼他答應。

顏良想了一想,便道:“本王也不是那強人所難的人,就給你幾天時間考慮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是要一家老小的性命,還是死守皇帝這個虛名,自己看著辦吧。”

說罷,顏良便一擺手,喝令送客。

劉協如獲大赦一般,忙是拱手告辭,與自己那羞憤的妻子,相攜著惶惶不安的逃離了楚王府。

車駕還宮,一路上,劉協極力的保持著鎮定,而伏壽則默默無聲。

回往宮中,他二人還往寢宮,大門關上,只餘下了劉協和伏壽。

此時再無外人,劉協只覺雙腿一軟,撲嗵就癱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幾如虛脫了一般。

“陛下,陛下,你沒事吧?”伏壽驚慌關切的問道。

“水,水,給朕水。”劉協聲音沙啞的哀求。

伏壽趕緊手忙腳亂的弄了一杯水手,拱到劉協面前,劉協一把奪過,一口氣灌了個乾淨。

冰冷的水入喉中,劉協的情緒這才漸漸鬆緩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