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崩潰的,自是公孫常。崔俊在程公穎與常德玄身上施展的手段,他可全瞧在眼裡。 這種非人的折磨手段,他聽都沒聽到過。而且崔俊所用的刑罰可是會直接減掉自己壽元的手段,即便現在硬挺著不說,到時候還是一個死字。 一樣是一個死,與其現在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那還不如咔嚓一刀來得痛快。 眼看著崔俊拿著銀針向著自己這邊走來,公孫常的心理防線被如洪水一般的恐懼給瞬間摧毀。 “崔、崔侯爺……”公孫常顫著聲音道:“小的願意招供,但是還請崔大人答應在下一件事可好?” 崔俊聞言道:“說!” “小的一家老小還請崔侯爺照拂,這樣小的死也閉眼了。”公孫常說完,兩眼一閉,兩道淚痕在眼角浮現。 “把你家裡人的資訊寫下來,我這就派人去保他們。”崔俊示意公孫常在紙上書寫。 “多謝崔侯爺!”公孫常對著崔俊磕了三個響頭,隨即提筆書寫。 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天魁星在門口處大喝一聲:“站住!你要去哪裡?” 崔俊轉身看去,只見一名留下的書吏在門口被天魁星攔下。 “我、我內急,要去茅房。”這名小吏說罷,還用手揉著肚子。 “去外面上茅房多費時間?這裡不是有恭桶嗎?直接用就是了。”天魁星一指審訊室角落處的一隻木桶道。 “可、可是這裡人多了我、我拉不出來。”小吏一臉懇求道:“這位官爺,求你讓我出去上把,我保準立馬就回來,絕不耽擱時間。” “拉不出就憋著!侯爺沒有審完案子,誰都不準離開!”天魁星直接拒絕這小吏離開,怕他再做糾纏,直接抽出佩刀,直指小吏的鼻尖。 刀尖透著殺氣,讓這小吏不敢造次,只能辛辛然回了自己的案前端坐。 天魁星的經驗老到,刑訊之時的各種手段可是一清二楚,想在他眼皮子耍小聰明趁機跑出去通風報信?門都沒有! 為了這個局,他們家少司衙可是兩天沒閤眼了。好不容易熬走了長孫無忌,有了這等絕佳的單獨審訊的機會,決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稍待,公孫常將寫好的紙張交給崔俊道:“望侯爺言而有信,侯爺想知道什麼,我自當如實相告。” “張亮謀反可有其事?名應圖讖可有其事?”崔俊問道。 公孫常道:“張亮謀反全是猜測,名應圖讖無中生有,我根本沒有與張亮討論過此事,更沒有見過名應圖讖。” “那麼,你為何要陷害張亮?”崔俊再問。 公孫常抬頭看向崔俊,良久才咬牙道:“出於私憤,有意陷害。” 崔俊聞言,看向公孫常。只見他的眼神堅定,心中暗歎一聲道:“很好,希望你見到陛下也能這麼說。” 公孫常重重點頭,隨即便一身輕鬆地躺倒在地。對他來說,接下來就是等死而已,至於家人,他委託崔俊之後,便算是盡力了。 崔俊隨即走到程公穎身邊道:“你可願如實回答我的問題?如果願意,我便幫你取針。” 程公穎此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身上如被萬蟻啃噬。聽見崔俊詢問,連忙高喊著:“我願意!我願意!求求侯爺幫我取針啊!” 崔俊伸手在程公穎身上連點數處,然後捏住一根銀針輕輕一拔,那銀針便被他從程公穎體內拔了出來。 “啊!”程公穎長出一口氣,只覺渾身一輕,好似從水深火熱之中被人救了出來一般。 崔俊將銀針在燭火之上烤了烤,然後看向程公穎道:“張亮謀反可有其事?臂生龍鱗可有其事?” 程公穎連忙道:“張亮謀反全是子虛烏有,臂生龍鱗更是無中生有。那天張亮來找我,說是手臂之上奇癢無比,他撓了幾下便破皮流血,事後結痂之後,便如蛇鱗一般奇醜無比,其後是用了崔家醫館提供的藥膏才得以恢復。原本我只當是個笑話聽聽,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崔俊敏銳感覺到程公穎話有隱瞞,便立即追問。 “沒想到……沒想到……我、我自己利慾薰心,便將蛇鱗換成龍鱗,想依靠揭發張亮謀反而、而獲得獎賞……”程公穎囁嚅道:“侯爺,我也有家人,可否幫我照拂?” 崔俊點頭應下,讓其將家人的資訊寫下來。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