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發現從北院院內正飛出一個黑影。那黑影手中抓著一根繩索,繩索的另外一端由一根箭頭嵌入向南院牆的一處簷梁,就這樣飛蕩著跳上了這堵牆壁上。石亭與院牆相差只有十來步,相距甚近,來者卻是那個黑箭少女。

黑箭少女佇立於院牆上,她並沒有理會身後院內的府衛,竟怒氣衝衝的瞪向祖昭。

祖昭眉宇緊蹙,心中疑慮不已,這女賊不思逃跑,居然還敢深入到石亭這邊,究竟是要作甚,莫不是還是要繼續去追殺劉太守?

然而,不料那黑箭少女嬌聲衝祖昭斥道:“你這娃娃賊,淨壞我好事,今ri便要給你一個教訓,看你還敢不敢多管閒事。”

祖昭一驚,原來對方不是要去追殺劉太守,倒是矛頭直指自己!

不等有所反應,那黑箭少女快速開弓上箭,幾乎未曾瞄準,照著祖昭直接疾shè一箭。

雙方相聚如此之近,祖昭懷裡還摟著另外一個少女,別說能迅速規避,就連扭動一下身子都不能輕易。黑箭轉瞬即至,他只能儘可能放低身姿,以免懷中少女被誤傷。深知黑箭少女每一箭都只會shè向致命要害,怕就怕這次真的要在劫難逃了。

肩窩鑽心一痛,整個身子幾乎有半晌麻痺。

祖昭硬生生的被這一箭衝擊之勢帶後退幾步,左臂原本就中了一箭,這會兒同樣又是左肩中箭,不可不謂是傷上加傷。手臂一軟,懷中少女頓時要墜地。他只能把全身之力集中在右手,直接滑到少女腰部,將其兜住。

雖說是中了這一箭,但他心中反而感到吃驚,以黑箭少女的箭法,如此之近的距離一箭取自己xing命幾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為何只是shè中肩窩?

院牆上,那黑箭少女再次開口,聲如夜鶯,流暢而又充滿冰冷:“見你年少,今ri只給你一個教訓,若是再助紂為虐,我必殺你。”

說完,她拽起手中一直握著的繩索,嫻熟的綁在一支羽箭上,向西北方向shè去。

待到羽箭嵌入西北處一座角樓牆壁之後,少女縱身一躍,身輕如燕,就這樣輕易的飛向西院方向。西院如今火勢依舊,她那如幻影一般的嬌軀很快便消失在濃煙之後。

祖昭強忍著肩頭劇痛,額頭汗珠如豆,他看著那黑箭少女消失的地方,一時間真是百感交集。他能想象得到,假如這黑箭少女與那晚討賊的黑箭賊是同一樣,對方顯然是沒認出自己,畢竟自己一開始也沒能認出那臉頰帶傷的雜役少女,否則豈會箭下留情?

不過,黑箭少女沒有shè殺自己,也讓祖昭改變了一些對方的印象。

可以理解,對方只是對某一些特定的人群深惡痛絕。這一類人群正是社會的上層人物。

祖昭雖然同是世家子弟,但同樣不待見那樣迂腐無能、貪汙**、魚肉百姓的特權階級,不光是官府,包括那些壟斷農業、商業,惡意剝削剋扣勞動者的大地主大財主等等。即便祖家莊或多或少也有諸如此類的xing質,可一旦由他繼承家業,一定會加以改善。

“唉,真是,有xing格的,女賊。”

祖昭喃喃自語,隨後嘗試著繼續抱起懷中少女,但肩窩實一時半會兒實在使不上力氣。

只等了片刻,後方走廊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沒過多久,也傳來李信的呼喊:“祖兄弟?祖兄弟在那邊,快去看看。”

李信帶著兩個府衛跨上臺階,來到祖昭身旁,看到祖昭身上的箭傷,也看到其懷中的少女,頓時猜出了適才發生了什麼狀況。他連忙先從對方手中接過少女,切聲問道:“祖兄弟,傷勢如何,可還好?”

祖昭之前為了不讓少女墜地,強憋著一股元氣,這會兒如釋重負,長長舒展了一口氣。他緩緩點了點頭,無奈道:“不幸又被那女賊shè了一箭,不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