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晚會戰到什麼時候。”

祖昭眼神依舊凝望著遠方,不過同時也伸手從祖成手裡接過那塊米餅,這個時候可不能因為胃口不好而一點都不吃,上陣搏殺畢竟是一個力氣活。他一邊咬了一口米餅,一邊向祖成問道:“大傢伙都在吃了麼?”

祖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大公子放心,吃飯這件事用不著你半點cāo心,大夥每天就惦記著能吃飽肚子,這會兒豈能耽擱?”

祖昭頷首道:“這就好。”他的目光沒有轉變,有那麼一刻心中總會萌發出一絲多愁善感,真不知道這一戰下來究竟還能有多少人能跟今天一樣與大夥一起吃飯。

略微停頓了一下,祖成忽地問道:“大公子,你覺得咱們今晚能成麼?”

祖昭語氣很堅定的說道:“成與不成,都在此一舉。”

祖成愣了一陣,一時沒能明白祖昭的意思,但既然祖昭語氣如此堅定不移,相信這必然是xiong有成竹的表現。

兩刻鐘後,濃稠的天sè漸漸稀薄下來,天邊餘暉在進行著最後的掙扎。

在前方探路的斥候折返來到丘陵下,向祖昭回報了東北方向黃巾軍營地的具體情況。營地四周並無異常,向南、向北十餘里之內也沒有任何其他可疑的動靜。目測到東北方向營地裡的黃巾軍大約有一千來人,還有三兩百左右的戰馬,糧倉就在營壘之中,有百十來輜重兵負責看守。不過要想殺到營壘內部,還得先破了大營。

祖昭原本就沒打算輕易的得手,召集各縣義勇領隊人,照著斥候打探回來的情報仔細研究了黃巾軍營寨的安置情況,旋即開始佈置進攻的策略。儘管右北平郡目前普遍缺糧,但也不能因為眼前的利益而有失大局。他計劃分配六百步勇從正面先行發起進攻,衝鋒前以箭雨威懾賊寇營寨,再配合四百騎勇由正東方向藉著丘陵坡道發起猛衝,照例先一一輪騎shè壓制敵人。他特別要求攜帶弓箭的步勇,第一輪箭襲全部點火,儘可能製造火勢。

聽完祖昭的安排,眾人多有幾分擔憂和不忍。

高奐擰著眉頭說道:“若是著了大火,的確是把賊營給燒了,但賊營裡的那些糧草呢?”

其他人紛紛點頭稱是,他們從各縣趕來,原本攜帶的乾糧就不多,縱然在夕陽縣補充了一部分,但一千多張嘴那也是不夠的。就算現在還沒到絕糧的地步,可如今天下大亂,總得做好長遠的打算,能多儲備一些糧草自然只會有益無害。

祖昭鄭重其事的說道:“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不是糧草,而是我們。”

他的話說得擲地有聲,尤其是最後四個字,更有一種鏗鏘而不能動搖的意味。

眾人面面相覷,有幾分疑huo不解,不過畢竟祖昭強調的是“自己”,或多或少還是能夠引人注目,希望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目光不約而同全聚焦到祖昭的身上。

略作停頓,祖昭接著說道:“今ri若能破了此處賊營,在郡內大局觀瞻上必能佔據主動,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場叛亂就此結束。你們要知道,在平剛縣城附近是有近萬人的賊逆,我們不能因為這點糧草而使得一場作戰過於拖長。拖長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會有更多的傷亡。若要取得最後的勝利,勢必要保證生力。”

有人問道:“可是,若沒有糧草,又該如何保證生力?”

祖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截了當的說道:“糧草總會有的,但如果因為在這次作戰中傷亡過大,得了這些糧草又能如何?事情要分清楚輕重。步弓手以火弓賊營,求得就是能在最短時間造成最大傷亡,儘快與城中會合。”

高奐本想在反駁幾句,但這僅僅是出於對祖昭個人情感上的不服而已,然而思來想去,又覺得祖昭的話無可反駁,最終只能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