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大驚,顫聲道:“之闌,你……你攆我走?”

趙之闌冷道:“臣不敢,公主愛待多久便待多久。臣還有事,告退。”

然後,再不看她,拂袖而去,任由慕寧在後面掩面失聲。

慕寧的結局,似乎出人意表,又在情理之中。

在最危急的時刻能夠毫不猶豫犧牲他人的人,也不配得到幸福。

夏無霜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樣,好過一點了嗎?”

司牧狐關切的詢問,讓夏無霜回過神來。

戲場上的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幾個侍衛和小廝,在清理一片狼藉的現場。

夏無霜抬眼灼灼的望著司牧狐,而他的目光卻似有所閃躲。

這還是夏無霜第一次看到他躲避的神情。

好像知道她要問什麼似的。

夏無霜卻實在沒有追問的慾望,只是問了一個無關的問題:“趙之闌今年幾歲?”

“三十一,怎麼呢?”

“隨便問問。你呢?”

司牧狐看了她一眼:“十九。”

“哦。”夏無霜笑了一下。

過了許久,她終是忍不住,仰起臉,慢慢道:“殺人的時候,手疼嗎?”

司牧狐面色變冷,抿緊了嘴唇。

兩個人一路無語,一前一後回到流風軒,這一天都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第十四章 僵持

這一晚,夏無霜睡得很不好。

自從穿越過來,她沒有一天像這個晚上一樣,做這麼多的夢,中途醒這麼多次。

一會兒夢到趙之闌與司牧狐在懸掛著巨大紗幔的空闊殿堂裡追逐嬉戲,畫面旖旎香豔;一會兒又夢到他們穿了式樣相同的錦袍,互稱兄弟。

每次大汗淋漓地醒來,除了佩服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以外,還會失神地呆坐上半天。白天發生的那些事情,如同電影一樣在腦子裡雜亂無章的回放。

司牧狐竟然是趙之闌的親弟弟,難怪第一眼看到趙之闌時,就覺得他們倆的容貌大有相似之處。親兄弟,不像才怪。

難怪趙之闌會無條件地對他好,寵愛他到無以復加,

可是,既然是親弟弟,為什麼姓不一樣?

為什麼要將這件真相隱瞞起來,讓所有人都被矇蔽,以為司牧狐只是趙之闌的男寵而已?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唯一合理的解釋是,司牧狐曾經在與羽國敵對的雲國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流落回羽國,趙之闌為了保護他,便在他的身份上做了文章。

是了,若是男寵,則即使讓人知道司牧狐來自敵國,也對羽國構成不了任何威脅——男寵而已。

可是。趙之闌如此維護他地這個弟弟。為什麼還要對他嚴加防範?昨天晚上突然派人來探查流風軒地情況。表明趙之闌對司牧狐根本不放心。

難道。趙之闌知道司牧狐地立場?或者。他早就在懷疑司牧狐?

如果真地心存懷疑。又何必收容他。又將他當菩薩一樣地供奉起來?這不是養虎為患嗎?

世界上真會有這麼傻地人?

所有地這些疑問。都叫夏無霜想不通。

更加想不通地是司牧狐地立場。

第一次見他,他為了趙之闌對慕寧的熱情款待而大吃其醋,甚至孩子氣地將宴客的燕窩喝掉,依照夏無霜後來對他的瞭解,這根本不是他的風格,唯一的解釋,是司牧狐對他的這個哥哥,感情深到了一定程度。

夏無霜是相信這一點的。

司牧狐是一個極內斂的人,一般情況下絕不會情感外露。可是,唯獨在面對趙之闌時,他的眼中總會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