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所以東方鈺並沒有選擇將血清理乾淨,因為他知道,這柄彎刀,已經被罪惡的血腥味浸透,是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的。

想到這些,東方鈺輕輕閉上了雙眼,回想著白天和龐子林交戰是的每一式,竟不知不覺間流出了冷汗。他記得很清楚,龐子林的刀,每一招都帶著置人於死地的殺氣,而他的眼神,又是那麼的冷漠、無情,東方鈺的心裡是多麼想問問他,在他的心裡,“生命”究竟是什麼樣的地位?但若是撇開這一點,單以武功而論,無疑是東方鈺心中絕無僅有的,東方鈺心裡清楚,倘若自己在比武時少有鬆懈,那麼說不定如今彎刀上的血,會是自己的。

彎刀,依舊沒有離開東方鈺的視線。月,高高的掛在天上,可以看見,卻難以觸控;眼前的彎刀,彷彿血紅色的彎月,託著從地獄來的殺氣。東方鈺是多麼希望,這刀也如那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可惜,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空想。

“你的背後站著的是誰?又是誰操控著別人的生死…”東方鈺望著天上的彎月,獨自低語道。

(三)這一夜,對龐子林而言也同樣的漫長。

他一個人癱坐在劍牢的一角,一言不發,似乎是生命裡突然丟失了某樣東西。

“還差什麼呢…”他在心裡問過自己無數次相同的問題,但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夜,或許太靜了些,從刀落地的那一刻起,龐子林的麻醉感就已經消失了,現在的他,已經脫離了那個非人的狀態,也因如此。他可以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夜的淒涼,他的心裡,彷彿又下起了十年前的那場雪…

“贏,不是目的。你應該做的是如何讓你的對手一敗塗地!而且再不能奮起,凌駕於你的頭上!為了這個目的,你必須殺了對方,斬草除根,才不會有後顧之憂。你如果想活著,你的心就要夠狠!夠絕!懂嗎?”

易書宜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並且,一直都在那麼做。不同的是,從前都是由他來定奪別人的生死,更確切地說,作為龐子林對手的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而今天,他的生死卻要由天下人定奪。

不知不覺,那縷月光已經不知了去向,透過天窗照進劍牢的,是一縷和煦的陽光,伴著那個漸乎冰冷的他。

(四)第二天,已快到正午。

豔陽高掛在天上,劍星門在一場風波後,又恢復的了往日的平靜。這樣的日子,或許才是大多數人想要的江湖。

江湖終究是江湖,它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管你付出多少,一個人根本改變不了一個大的環境,東方鈺、龐子林都知道這一點。什麼才是江湖?江湖就是一個不由得你,由不得你的地方。你唯一能改變的,只有你自己。

劍星門外的青石板路,帶著自己獨特的滄桑的味道,似乎有著自己說不出的歷史。正午時分,這條路只是偶爾有行人經過。對熟悉的人而言,這條普通的路早已經被賦予了生命的氣息,一個東西一旦被歷史所定格,它就永遠都帶著歷史的痕跡。

青石板路,被陽光烤的熾熱,靜的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

“鐙,鐙”

幾聲零碎的馬蹄聲從遠方傳來,聲音越來越清晰…

只見劍星門外的青石板路上,漸漸現出了兩個人影,騎著快馬,一路直奔劍星門。

馬蹄聲很急,所經之處,都帶著一縷縷青煙。細看之下,來的二人是一對年輕男女,看樣子應該與龐子林的年齡相當,這二人手中均持有一柄長劍,多半也是江湖人士。

他們是誰?來劍星門做什麼?沒有人知道答案…

二人行至劍星門前,便一齊拉住馬韁,隨即從馬上越下,直接奔向了內堂,守門的弟子見狀,竟沒有出手阻攔,反倒是很習慣的將馬牽到一旁候命。

內堂之中,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