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昭點頭:“一定要消滅入侵之敵!讓他們不敢輕易再犯!”他看沈汶:“你說吧,怎麼才能‘消滅所有’?你別又來你那套死後怎麼怎麼樣的話!現在是敵人侵犯了我朝邊境,後面有萬千百姓,你此時手軟,就是賣國!”

沈汶帶了些怯意說:“他們也是人啊,有些是聽命而來的,有些是為了自己活命。”

季文昭斥責道:“女的就是不能成大事!光顧念人情,而不思道義!人怎麼了?人也要有良心!不能因為自己沒吃的,就去搶劫!不能因為是命令,就幹壞事!那些兵士過來,就是懷了燒殺掠搶的心思!你覺得那些人打入了我朝的城池,不會殺人放火?會仁慈相待我百姓?你怎能如此愚鈍?!”

嚴氏也催促:“如果你心裡過不去,我就讓人在遠處豎個牌子,告訴北戎大軍過來就要生死自負還不行?!”

沈毅點頭道:“我朝邊境離此有百餘里,可以將界碑好好標明,警告他們不可過界。”

張允錚對沈汶說:“你等了那麼長時間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再看著你夢境成真吧?!”這些人只有沈汶明白張允錚指的是她千年的等待。

沈汶吸了一口氣,開口道:“那年的冬天非常非常冷,滴水成冰,而且有幾場大雪,北方凍死了許多牲畜百姓,所以北戎才會起兵前來。這一路軍是三路軍中最弱的一路,雖然有火羅的幾萬精兵,但是更多的是臨時起意隨軍找活路的人。”

方才同聲指責沈汶的人都不說話了,沈汶又嘆氣:“我為何心存不忍,是因此計不給對方悔過的機會。”

眾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季文昭說道:“雖是如此,我方以千人抵抗對方十幾萬,已是十分劣勢,不能當東郭先生。”

沈毅沉重地點頭說:“若是容他們過來,燕城後方就被切斷了,南方的城鎮沒有保障,必須阻止他們。”

沈汶說道:“可惜我的計策,不是阻止,是死。”

山風呼嘯而過,夾雜著從地表掀起的細小冰粒。

嚴氏對沈汶說:“那你也要告訴我們!因為那時,你不會站在這裡,而你的二哥,我,會在這裡,該如何決斷,應該由我們來決定。”

季文昭點頭說:“對呀!那是應該由在此面對生死的人來決定。”

許久不出聲的四皇子開口應和季文昭說:“是的,我們都是局外之人,既然對方能侵犯,我方就能抵禦。你該做的,就是把武器和策略給我們的人,到時候,是他們去拼殺,而不是你我,所以,你要相信自己人。”

沈汶終於說道:“此計第一,是要保密。此處城牆不能公然修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得在私下進行。明面上的,直到我二哥死後,才能進行佈置……”

嚴氏驚呼:“你二哥要死?!”

沈汶點頭:“是的!他需要死……”

嚴氏剛要再說什麼,季文昭對她擺了下手,問道:“第二呢?”

沈汶說:“第二,要有敲鑼打鼓吹嗩吶的人……”

大家都瞪大了眼睛,季文昭追問:“鼓樂手?”沈汶證實道:“鼓也許不用,但是銅鑼嗩吶一定要有,非常響亮的樂器才行……”

沈汶將計劃細講了一遍,然後,誰都不再指責沈汶心軟了,只覺得透心涼。

沈汶有些擔心地看了看大家,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此計太……太那個了?”

方才義正詞嚴地指責沈汶的季文昭清了下嗓子說:“無毒不丈夫……不對,最毒莫過婦人心……”他算知道了,沈汶那不是什麼心軟,是負疚!

張允錚瞪他:“你說什麼呢?自己拿不出制敵之策,就知道說怪話?!你倒是說個比這更好的呀!”

季文昭對著傍晚的天空嘆了一下:“北戎如果悍然入我領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