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紗,回房按著厲陰平的衣著打扮了一下,又默默思忖,他說話的語調神態,這才照著店家的指引,往清涼寺卉去。

清涼寺建造在一處山坳之內,規模還算不小。也許是他們臨時落腳之處,一路並無哨卡埋伏,躍登瓦面,四處察著了一番,只有後院一排平房尚有燈光,緩緩趨近一看,裡面竟還有人在坐著喝酒。

正是虎面鐵膽司徒景、河東牧叟上官延齡,此處還有三四人曾在旅店見過,只是不知姓名罷了,心知他們既落在這裡,厲若花也一定在這裡了。翻身正待躍下,忽見對面廊下人影一晃,他目光何等銳利,早看出那是一個青衣窄袖的江湖人,跨著一把腰刀在廊下晃來晃去。

不禁暗暗點頭,心知厲若花必定關在那屋子裡。當下展開飄香步法,倏忽之間已到了那人身後,出手如電,不費吹灰之力,便把那人點倒。只是他江湖閱歷毫無,竟不知用手去託,卟通一聲倒下地來。

這時他也顧不得許多了,潛運功力,猛的把門一推,那門應手而開。只聽裡面一個嬌音驚呼道:“爹,我早知你會來的。”

接著一個嬌軀已向他猛撲過來。杜君平沉喝道:“快隨我走。”

那黑影是厲若花,微嗔道:“人家穴道還未解開呢。”

等到杜君平問清被制穴道,併為她解開時,外面已傳來一個粗暴的嗓音喝道:“胡三,剛才什麼響聲?”

厲若花被他們幽禁了幾天,一腔怒火正無處發洩,飛身躍出門外,劈面一掌向那人攻去。

來人哼了一聲道:“丫頭,你想逃可沒那麼容易呢。”

來人猝不及防,竟被杜君平逼退二步。他適時沉喝道:“我們走吧!”

飛身一掠,上了房簷。厲若花也借勢腳上一墊勁,飛撲簷頭。驀聽半空一聲厲喝道:

“厲陰平你簡直欺人太甚。”

呼的數條人影,如飛射到,當先一人,正是虎面鐵膽司徒景。

杜君平自忖空拳難以為敵,嗆的一聲長劍出鞘,厲聲對厲若花道:“你只管走,這裡有我來應付。”

厲若花自幼跟隨乃父闖蕩江湖,大風大浪不知經過多少,此刻有爹爹在身旁膽氣更壯,哪把對方放在眼裡,嬌喝一聲,便要出手。杜君平輕輕把她一攔道:“不用你管。”

此刻司徒景等已把二人圍在中央,一則震於東魔的威名,再則未得天地盟回示,是以不敢貿然出手。杜君平手橫長劍,一手挽著厲若花,大步往前行去。

司徒景厲喝道:“站住。”

杜君平立定腳步道:“你對厲某竟敢這般無理。”

司徒景囚禁他的女兒,自覺理虧,一時到想不出適當的藉口,半晌方道:“要走也行,把劍譜留下來。”

杜君平哼了一聲道:“老夫不願與你多費唇舌,容見了盟主時我倒要問問他。”

司徒景深知天地盟尚須借重這些邪魔,不敢過份相逼,但又不甘就此罷手,是以面現猶豫之色,竟不知如何是好,杜君平心中暗笑,一拉厲若花又往外闖。

驀地,側裡—聲暴喝道:“滾回去!”

一個使鋸齒刀的中年壯漢,迎面一刀斬來。

杜君平早已凝足功力,他既冒東魔之名,便得像他的性格,冷哼一聲,劍走偏鋒,迎著來勢一點一絞,忽地一劍削出,但覺劍光一閃,中年壯漢的一條右臂,已帶著那柄鋸齒刀,直奔房脊,狂嚎一聲,傷處鮮血迸射,踉蹌往前一栽,幾乎落下房去。

杜君平頭也不回地大步前行。司徒景呆了一呆,突地高聲怒吼道:“好啊!你竟用杜飛卿的劍法來傷自己人,等見了盟主咱們再算這筆帳。”

杜君平一聲不響,驀地身法展開,向黑暗中奔去,厲若花嬌喊道:“爹,你慢一點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