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就聽說小侯爺他們被人屈賴了,所以趕來把事情說道清楚。”

王夫子聽得一愣,原來是自己偏聽偏信冤枉學生了!難怪他們雖然害怕,但一個個面上卻毫無愧色。

王夫子那兒的事情算是過去了。莫鍾書的人緣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往日裡因見幾個夫子對他的另眼看待而用冷言冷語擠兌他的人不少,這次大家見他關鍵時刻挺身相救,倒丟開偏見,真的對他服氣起來。

方睿卻沒有完,忙著盤查到底是誰告的密。不過告密者的保密工夫做得十分到家,方睿忙活了好幾天都找不到半點有用的線索,又不敢去問王夫子,最後只能偃旗息鼓。

莫鍾書心中卻是鬱悶透頂,他猜到是誰了。昨天沒讓周奎送衣服去河邊,他肯定知道自己幹什麼去了,不過周奎不是那種愛打小報告的人,他身邊總共也就那麼幾個來往密切的同窗,蘇直不可能用如此惡劣的手段對付自己,這麼一推斷,嫌疑人直接就浮出水面了,謝一鳴這一招多半是衝著他莫鍾書來的,這些天自己有意無意地搶了謝一鳴太多風頭了。

才來書院幾天,就得罪了人,這是莫鍾書始料不及的。他靜下心來細想,自己這些天太大意了,以為離開了莫府就天下太平,可是學子在書院裡學業太過拔尖和後院裡的女人獨佔夫主寵愛想來是差不多的,都容易招惹不如意者的眼紅嫉妒。

從此莫鍾書更加小心地收斂鋒芒,課堂上夫子的提問總是裝傻扮懵地搪塞過去,月底的小考也總故意漏掉一兩道最易得分的默寫題,這樣雖然他的文章比謝一鳴的出色,但總分卻還低了一截。看過他的答卷的同窗都有些不明白,因為班裡程度最差的幾個在這些送分題上都能得滿分,而記性極好的莫鍾書卻偏偏在這個位置留出空白,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面對這類詢問,莫鍾書總是付之一笑,轉而提起別的話題。他想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謝一鳴:“我不屑與你爭,雖然我明擺著就是比你優秀,不過讓讓你也無妨。”至於謝一鳴能否理解和接受這毫不掩飾的放水行為背後赤-裸-裸的鄙視,他懶得去管。他不需要這種人當朋友,只要彼此相安無事就足夠了。這些都是後話了。

方睿開始象塊牛皮糖一樣粘上了莫鍾書和李長義。李長義為人豪爽講義氣,對主動伸出橄欖枝的朋友自然不會拒絕,莫鍾書對方睿的印象已大大好轉,有好玩的也就都帶上他。

方睿這人,初看上去只是一個囂張跋扈蠻不講理的紈絝,相處多了卻發現他內裡實質竟算得上個至誠君子。聽說他就是歸德侯府的小候爺,莫鍾書終於明白了這小破孩為何竟是這麼一副德性。

澄州城裡的人都知道歸德侯府。第一代的歸德侯跟隨太祖皇帝鞍前馬後,戰功赫赫,建國後太祖皇帝要給昔日一起打江山的弟兄們封官晉爵,他卻固辭,堅持要解甲歸田。太祖再三挽留,無奈他去意已決,最後只能封他為歸德侯,又許他爵位世襲罔替,準他帶著一家老小回了祖籍澄州。這位歸德侯雖是武將,卻頗有政治頭腦,打江山的時候皇帝自然視身邊為他衝鋒陷陣攻城略地的將才為兄弟,但一旦他坐上龍椅局勢安定下來,昔日的兄弟就變成了眼中釘肉中刺,豈能不除之而後快?

莫鍾書讀過國朝史,當年跟隨太祖皇帝的那些元老功臣,留在朝中的最後都沒好下場,罷官的,削爵的,甚至還有丟了性命的,歸德侯卻安安穩穩地在澄州城裡代代相傳,皇家為表不忘舊情,常有賞賜下來,地方官府更是隻敢巴結著。現在的歸德候乃是第八代,這位侯爺子嗣上卻甚是艱難,侯府裡妻妾如雲,生育者不少,可是生下來的大多是女娃娃,偶然有個帶把兒的生下來卻未能滿月就夭折了。到了歸德候不惑之年,終於一個小妾生下了方睿,有個遊方來的道士給他算了一卦,言說歸德侯府的小少爺命格獨特,三歲之前都小災大病不斷,三歲前後更是一道大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