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胃口大開,方不辜負了這滿桌的美味佳餚。”

聞意遠接過酒杯,看一眼杯中酒液,又看一看項庭沛,似笑非笑道:“果然是好酒,只不過姑娘手裡的酒壺更是精巧,可否借聞某一瞧。”他說著,把酒杯擱下,整個兒從座上站了起來,也不等項庭沛答應,好整以暇地將她跟前的翡翠壺拿了過來。

只見那酒壺的壺蓋是以兩塊雕工精細的翡翠合成,按壓可動。他冷笑著盯著項庭沛,一邊用拇指按在了右側的壺蓋之上,將裡邊的酒液倒出來,一邊道:“大庭廣眾的,姑娘想要毒死聞某麼?可不是明智之舉。”

項庭沛仍舊笑著,面上溫婉如初:“原來公子也怕裡邊是毒酒,一杯斃命?看來這人啊,還是求生,不是求死的。”她把酒壺從聞意遠手裡拿了過來,曼聲道,“我本就曉得瞞不了公子,這酒壺確是有機關的,左側和右側的酒可是大不一樣的。”她將左右兩側的酒各倒出了一杯,拿其中一飲而盡,再取另一杯,亦是一飲而盡。

她將青玉酒杯倒了過來,竟是一滴不剩,朱唇邊猶自帶著冷冽的笑弧:“右側是青梅酒,左側是桂花釀,都是陳年的好酒,公子不敢品嚐,當真是可惜了。”她纖纖玉指將小巧的青玉酒杯夾緊,“可也難怪,只有惜命的人才懂得識事務者為俊傑,這世上啊,唯有少管閒事之人,方能活得逍遙……”她如水秋眸裡閃動著逼人的寒光,“活得逍遙之餘,才能活得長久。”

昌榮正廳內五彩燈籠燃亮著耀眼的華光,人面浮沉於錦繡滿堂之內,透著疑幻似真的虛罔難測。

聞意遠站定在席桌前,俊面上卻是不見波瀾。他注視項庭沛片刻,慢慢地將那翡翠壺取來,也左右各倒出了一杯酒,顯出了幾分吊兒郎當來:“你恐嚇我?你不知道吧,我是嚇大的。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沒有人嚇我,那就不好玩了!”他拿起一杯酒,“我就當這杯是毒酒。”他一口氣喝下,又拿起另一杯,“這杯也是毒酒。”他仰首飲盡,朝她亮一亮杯底,“如果下一刻我就毒發身亡,我一定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是害死我的人,你也不得好死。”

項庭沛嗤之以鼻:“就憑你?”

“為什麼不?”聞意遠呵呵直笑,指著旁邊的項雲楊道,“有他看著呢!人證物證,你往哪裡跑?榆木腦袋!stupid!”

項庭沛這才知道被戲弄了,面上一陣青白,轉身就要走,卻聽他在身後斬釘截鐵道:“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碰庭真一根頭髮,我就是死了,也有本事讓你也不得好死。”

項庭沛心頭一驚,回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方快步離去。

酉時已屆,莊氏宴請的賓客已經到齊了,宴席將要開始。然而項庭真在前院等候了許久,卻遲遲未見談太君的身影,她心越發焦灼,獨個在庭院中來回踱步,急切地等待著談太君的到來。

項雲楊和聞意遠二人從裡邊出來,項雲楊對她道:“要開席了,你先進去。”

聞意遠知道她心急,安撫她道:“談太君既然答應了,肯定會言出必行的,估摸著就是路上耽擱了。裡頭每個人都是有備而來,你還是先進去小心應對,以免給人可乘之機。”

項庭真看不到談太君,心中難免不安,等無可等,只好先進宴廳裡去。

項景天與族中的幾個耆老一桌,莊氏和項雲柏夫婦、項庭沛以及項庭茵幾人一桌,其餘人則按著各房各就各位。

壽宴至半時,又請出了戲班子,是莊氏所點的《紫釵記》,少時便開了鑼鼓,曲聲悅耳。眾人正看得痴醉時,莊氏命人取來斗篷,來到項景天身邊親自替他披上,又柔聲叮囑丈夫道:“你風寒尚未痊癒,近日又忙於公務,回府又要打點家事,可得當心著身子。”

旁邊一桌的刑部侍郎家的秦夫人聞得這聲,詫異地轉過頭來道:“項大人竟要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