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段時間的魏國,那麼一定是血雨腥風。

安邑城內的那一場反叛就像是點燃的導火線,一下子將整個魏國引爆了。

地方上蠢蠢欲動的宵小之輩,眼見魏國高層之中有人在國都安邑率先起事,就立刻選擇迫不及待地加入其中。

一時之間,整個魏國都彷彿陷入了動盪之中。

這些地方上的實力人物還以為如今的魏國是當初的晉國,只可惜他們錯誤地估計了形勢。

自從魏文侯任用李悝進行變法以來,靠著瓜分晉國基業而得以列於諸侯的魏國在中央集權的道路之上可謂是一路狂奔。

時至今日,伴隨著縣制在魏國大地之上全面地鋪開,魏罃這個魏侯的權威也已經達到了幾乎不可撼動的地步。

就是在這些地方上的實力派發動的同時,地方上那些忠於魏罃的官吏首先行動了起來。

緊接著早已經嚴陣以待的魏武卒隨即開拔,前往掃滅一股又一股如同螳臂當車一般的地方勢力。

魏武卒堪稱當世戰力,再加上各地官員的積極配合,反叛的力量猶如土雞瓦狗一般很快便被消滅。

熊熊的烈火已然被撲滅,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追究那些點火之人的罪責。

那些發動反叛的人之中,除了部分是死在了與魏武卒的交戰中,還有極大的一部分選擇了投降。

這些人如何處置?

在各地的叛亂相繼被平定之後,與此相關的一份份奏疏很快便佔滿了宮室大殿之中魏罃的几案。

將這些來自各地官員的奏疏大略地看完之後,魏罃當即召來公孫頎、公孫鞅、王錯等重臣商議此事。

最終,魏國朝堂針對這些人給予了一整套的處置方略。

首先,以之前在處置安邑謀亂之中成績出眾的上大夫申不害為主,從御史府、司寇府治下挑選官員專門處置此事。

隨後,這些官員們將會被派往地方之上,與各縣官吏們一起負責對於反叛之人進行區分。

其中,罪行輕微之人將會被留在各縣,按照魏國《法經》之中的規定分別接受處罰。

另外一些罪大惡極之人,他們將會被從各地送到安邑,統一關押在司寇府的大獄之中。

至於,這些人最後的下場是什麼,恐怕無需多言便已然能夠明瞭。

大殿之中的這場議論並沒有很多人參與,但是它卻是決定了許許多多人的命運。

伴隨著魏罃的一聲令下,一匹匹快馬疾馳著奔向了魏國各地,而不久之後各地前往安邑的大道之上則是響起了一陣陣的痛苦呻吟。

“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君上,臣知罪了。”

……

“水,水,水……”

一陣輕輕的呢喃聲在司寇府的大獄之中響了起來,只是來往計程車卒卻彷彿根本聽不到這人的呼喚。

作為整個魏國的大獄,這裡關押的可都是身犯重罪的將死之人,哪裡還有人會去關心這些人的死活。

而且說實話,對於身處此地的那些人犯來說,死亡或許更是一種解脫。

不久之後,一陣急促而整齊的腳步聲響起,一群不速之客來到了大獄之外。

“奉君上之命,我等前來押解死囚。”

領頭的將軍一聲令下,一隊隊士卒進入到了大獄之中,將一道道身影從牢房之中架了出來。

其中,自然包括剛剛呼喊要水之人,河內豐氏的家主豐和。

當身體被兩名士卒架著離開了大獄,陽光直接刺得這名昔日錦衣玉食的豐氏家主睜不開眼。

還未等他的雙眼從不適緩過來,那兩名士卒已然迅速將其塞入了早已準備好的囚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