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的話,岑曼雖能保持冷靜,但留心細看,必然能察覺她的臉部線條早因情緒波動而變得僵硬。

這反應似乎未能讓紀北琛滿意,他乘勝追擊,又說:“這事本來是阿遠欠我一個人情的,不過你這樣一攪合,我是不是得反過來感謝他,畢竟他舊時的小女友才是居功至偉的人啊。”

岑曼慪得磨牙。她惡狠狠地剜了紀北琛一眼,提起裙襬就轉身走開。她擔心再待多半秒,就會忍不住爆發,在大庭廣眾揍那個跟餘修遠蛇鼠一窩的男人。

其實岑曼也有揣測過張嘉綺跟餘修遠之間的關聯。在俱樂部那天,紀北琛直接道破了她跟張嘉綺在外貌上的相似,她便冒出了張嘉綺躥紅跟餘修遠脫不了關係的念頭。正是由於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她才會精神恍惚,從巖壁上脫滑下來。

如今從紀北琛得到確切的答案,岑曼雖然還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僅有這樣的資訊已讓她足夠鬱悶和煩躁。

他們的感情告終後,岑曼就知道餘修遠已經不再專屬於自己,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跟別的女人相戀結婚。她無數次讓自己接受現實,也做好了無數次的心理準備,然而這一天真要來臨,她才發現自己承受不起。

葉思語看見岑曼臉色不對,立即打算追上去。

只是,她剛想舉步,紀北琛突然扣住她的手腕,懶散地開口:“葉小姐,請留步。”

“留什麼留!”葉思語沒好氣地說,“就知道使壞!”

“使壞?”紀北琛像是聽了一個世紀笑話,“我不做這種無聊的事。”

最終葉思語也沒有追上岑曼。岑曼憋著滿腔怒氣無處發洩,她的腳步又急又亂,差點把侍應托盤上的酒撞倒,引起了一陣小小的動靜。

剛走出會場,岑曼就聽見有人喚自己的名字,回頭就看見蔣靖風也從裡面出來。

那一陣小動靜引起了蔣靖風的注意,看見岑曼匆匆地往外走,他便跟過去了解情況。岑曼煩躁地摁著電梯控鍵,他稍稍皺著眉,問她:“怎麼回事?”

“沒事。”岑曼不耐煩地回答。

蔣靖風說:“是我把你請過來的,讓你載興而來,敗興而去,不是我的待客之道。”

頓了下,他接著說:“就算是你不想說,至少也要跟我交代一聲你要去哪裡。”

岑曼抿著唇,一言不發。

電梯抵達,岑曼邁著步子往裡走,不料蔣靖風也跟了進去,順手摁了第一層。

岑曼這才發話;她詫異地說:“宴會還沒結束,你就這樣溜了?”

蔣靖風只說:“你一個女孩子,這大晚上的還人生路不熟,很危險。”

待在這陌生的城市,岑曼確實不敢亂跑。坐在蔣靖風的座駕上,被問及住哪家酒店,她沉默了片刻:“我不回酒店。”

回到酒店對著那四堵牆壁,她肯定會更加鬱悶。

“那你想去哪裡?”蔣靖風問她。

岑曼回答不上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

等了半晌,蔣靖風就說:“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

岑曼沒想到他會帶自己上山。汽車在陡峭的山路行駛,每一個拐彎都驚心動魄,蔣靖風卻遊刃有餘,像極他在某部電影裡飾演的賽車手。

車子安穩地停在山頂以後,蔣靖風率先下了車。岑曼一邊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的境況,一邊緩緩地解開安全帶,剛開啟車門,她就聽見蔣靖風問:“喜歡看星嗎?”

抬頭便看見漫天繁星,岑曼又驚又喜,不由得驚歎:“真漂亮!”

蔣靖風倚在車旁,意味深長地說:“最黑暗的時候,星光才是最光最亮的。”

岑曼心頭微微一動:“你說得對。”

山頂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