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就是這個樣子,即使她犯再大的錯、闖再大的禍,他也沒辦法跟她較真算賬,更捨不得跟她較真算賬。正因如此,她才會被縱得無法無天,膽敢為所欲為。

想到這裡,餘修遠輕嘆了一口氣,隨後鬆開她站直了身體。

岑曼爬起來,看著餘修遠沉默地往門外走,她緊張地問:“喂,你去哪裡?”

餘修遠聞聲回頭,語帶無奈地說:“現在滿世界都在挖你出來,我要替你收拾殘局。”

岑曼有點歉意,拉著長長的調子應聲:“哦……”

“你累了就先睡。”丟下這麼一句話,餘修遠便舉步往書房走去。

今晚餘修遠平靜得有點失常,雖然他說要為自己收拾殘局,但岑曼卻覺得他正生著自己的悶氣。

在床上呆坐了片刻,岑曼摸出手機搜尋相關新聞。蔣靖風即將息影的訊息熱度未退,他的名字仍掛著熱搜和頭條上,各大入口網站專門為他策劃專題。她瀏覽著網友的評論,得知沒有牽扯到自己身上,才拿睡裙進浴室洗澡。

這晚餘修遠遲遲也不回臥室休息,岑曼在床上翻來覆去,僅存那點睡意早因輾轉反側而減退。又一次翻身後,她終於掀開被子下床,趿著拖鞋去書房找人。

岑曼剛走到門邊,餘修遠就發現了她的蹤影。他專注地敲打著鍵盤,連頭也沒有抬:“怎麼跑過來了?”

坐在書桌後的男人瞧也不瞧她一眼,岑曼更是肯定自己的猜想,站在原地沉默了幾秒,她才躊躇著開口:“很晚了!”

餘修遠“唔”了一聲,之後沒了下文。

這反應讓岑曼更憂慮,她試探著問:“你還要忙很久嗎?”

“快好了。”他回答。

由於心情不佳,餘修遠的晚餐吃得不多,岑曼擔心他捱餓,於是就說:“我給你下碗麵吧。”

餘修遠乾脆地拒絕:“別瞎折騰了,我不餓。”

岑曼有點失落,但還是提起精神問他:“那我先幫你放熱水?”

餘修遠說:“我等下淋浴就好。”

這下岑曼終於沮喪了,她倚著門框,低頭盯著地板。

她那憂鬱的情緒過於強烈,餘修遠不由得頓住手中動作:“曼曼?”

岑曼撅著嘴,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嗯。”

餘修遠正跟傾城娛樂的公關們商議著對策,看見岑曼一副要哭的樣子,他沒有心思再搭理其他事情,扔下滑鼠就朝她走去:“怎麼了?你睡不著嗎?還是做噩夢了?”

她委委屈屈地說:“你都不理我……”

餘修遠牽著她進書房,繼而一手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指著顯示屏裡的對話視窗說:“我在跟趙部長他們開會。”

接著,餘修遠便交待了相關的應對辦法。他知道這丫頭的心裡忐忑,若他不哄一鬨她,她必定會胡思亂想:“我沒有不理你,你都請我吃麥旋風了,我怎麼可能不理你呢?”

岑曼回身摟住他的脖子,像個孩子一樣窩在他肩頭:“你是不是正在生我的氣?”

“有什麼好生氣的?”說著,餘修遠便合上筆記本,抱著她一起回臥室。

被餘修遠半推半抱地帶進被窩,岑曼還是不肯乖乖睡覺。餘修遠替她蓋好被子,俯身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威脅她:“我洗完澡出來,你要是還沒睡著,那今晚就不用睡了。”

岑曼嚇得趕緊閉緊眼睛,聽見浴室門被關上的輕響,她才重新睜眼。

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正閃著資訊提示燈,岑曼摸過來一看,又是岑曦發來的關切“問候”。

她如實相告,岑曦很快回復:“男人跟女人一樣,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他們說不生氣,有時候可能是很生氣的意思。”

岑曼馬上追問:“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