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百花巷!兩端路口都被黃色警示帶攔住了,寫著路面塌陷正在施工,我們馬上查備案看情況是否屬實。”

“把具體地址告訴我,我現在就過去。”時間已經耗不起了,任何一點可能性都不能放過。只是他半個月前才來昭市,對道路尚不完全熟悉,眼下市局配的車裡沒有導航,只怕找路就會耽擱不少時間。段陵自然也心知肚明,立馬查好路線報給他,話音還沒落就聽見彼端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寧霂塵已經調頭飛快向目的地駛去了。

呂剛這麼多年都遊走在法律的制裁之外,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在警局有內線,所以這次國際刑警對於軍火走私案的調查是與昭市警力分開的。而他們一行人也一直在暗中活動,除了市局的幾個高層領導和聯絡人,並無其他人知曉他們此番調查。但呂剛這一次卻是一舉雙鵰,不僅威脅了穆楊,更將他們的行動都逼出了水面。

無心之獲?還是他已經察覺到他們的調查了?

寧霂塵握著方向盤的手牢牢抓緊,冷冽冰涼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嘲諷。

呵,要開始了?他倒樂意奉陪到底。

清市,四季酒店。

舒淺一回到房間就衝進臥室收拾行李,而穆楊站在客廳的落地玻璃窗前,臉色陰沉地和人打著電話。她不知道那端是誰,只能從穆楊的字語間隱約猜測對方是警方的人,可心情卻依舊不能輕鬆多少。

腦海中還不斷浮現起那封彩信裡的照片,她不敢點開再看,卻一遍又一遍憶起韓亦和許卿桓倒在血泊中的模樣,渾身的毛孔都像是在止不住地收縮,冷意卻還是一點點源源不絕地滲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裡。

原來,在窮兇極惡的罪犯面前,他們真的就像砧板上的魚肉。隨便一刀下來,便已是撕心裂肺,萬劫不復。

心跳始終沒有平息過,而她的動作也帶著明顯的慌亂,抓起床上的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又步伐紊亂地跑進浴室收拾洗漱用品。只是待她拎著東西轉身準備出來時,卻見穆楊也已經回到了臥室。幽暗的燈光下,他的側臉一片冷寂,看著她的眼眸裡卻滿含著複雜的情緒。

舒淺眼眶還泛著紅,整張小臉都緊繃著,下唇甚至都快要咬出血來了,此刻手上抓著的毛巾也是一團糟地擠在小包裡,完全不似她平時整潔鎮定的樣子。

這樣的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穆楊走過去接過她手裡的東西,按了按她的肩膀,安撫的話卻說不出來,只能沉沉低語:“我來吧,你休息一下,三分鐘後出發。”

舒淺呆怔地任他走開,看著他動作迅速卻有條不紊地把箱子裡的一片凌亂都整理好,整個人依然有些魂不守舍,腦中更是一團漿糊一般,亂得連意識都有些飄忽不定了。直到穆楊牽起她走出門去,這才啞著嗓子輕聲問:“找到他們了嗎?”

“正在。”兩個字出口,他的手心也不自覺地握緊成拳,心情亦是憋悶而難受,退了房便拉著她快步向停車場走去。暮色下的白色轎車在車流中飛快地穿梭著,舒淺始終望著窗外光怪陸離的城市夜景一言不發,手指緊攥著胸前的安全帶,彷彿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好在剛出城穆楊就接到了寧霂塵電話,他也勉強鬆了半口氣,告訴舒淺:“兩個人都找到了,正送往醫院。”

她高懸的心卻落不回水平線,語氣急切而又擔憂地追問:“情況怎麼樣?嚴重嗎?有沒有生命危險?兇手呢?”

穆楊沉默片刻,目光仍然專注地望著前方的路,許久,才輕聲道:“暫時還不清楚。”

舒淺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希望瞬間又墜回谷底,卻也明白此刻的焦慮只是徒勞,安靜地靠向座椅背,不再問了。一個多小時的高速路程,此刻成了遠似天邊的漫漫無期。穆楊一路疾馳,呼嘯的風聲從車窗外刮過,車裡寂靜了不知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