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冬明可不是在誇獎姜靈。事實上,之前也有談話涉及過那件事。每一次,冬明均不曾誇過姜靈。

故而姜靈訕笑了一下,轉回頭去給杜芸打個眼色求救。心裡暗罵:小氣!可與此同時,姜靈卻沒法真地生氣。毫無辦法。因為那件事,的確是她姜靈不好。儘管再來一遍,只怕還是一樣的選擇與決定。

可問題是,關鍵不在於她怎麼做;關鍵在於,姜靈無法告訴冬明,她足以保護自己。那需要解釋。太多、太深入的解釋。

杜芸收到了暗示,不由好笑,聳聳肩接過話頭:“其實我以前有學一點跆拳道。瞧,我是個攝影師,到處跑,又是女孩子,所以總會學點什麼防身。嗯,事實上,我還有個保鏢。我爸爸特地給我找的。”

姜靈趕緊跟進:“保鏢?”冬明略有不滿,但他沒說什麼,只是靠進了沙發裡。姜靈不著痕跡地換了左手端茶杯,右手撤下桌子,摸到了冬明的手。他們扣住了彼此的手。而後冬明扯扯嘴角,算是笑了一個。

桌子是透明的。所以杜芸瞧見了桌對面的兩人那小小的親密。不過杜芸當作沒瞧見,只是笑意更甚。一邊轉頭看看窗外的街景,一邊對姜靈道:“叫徐志新。好像是張叔……就是張甫張老闆介紹的。

“張叔在部隊裡有老同學。你知道的,特種兵下來的,一般進警察公安系統,那個穩定,福利也不錯。但有些人家裡經濟情況不好,那幾個工資養活自己可以,父母養老、供弟弟妹妹上學,就難了。所以他們想要趁還沒老,多賺點錢。部隊領導大都護短,有門路幫他們安排到認識的老闆那兒去,自然樂意。”

“這倒也是。”姜靈有一點兒不好意思,不過她回頭飛快地看看冬明,並沒鬆開。而後姜靈好奇道:“那你到這邊來了,你的保鏢怎麼辦?”

“跟著我爸爸。”杜芸眉頭微微一皺,“免得又有人……”她沒說下去,轉而介紹起了家裡的情況,“廠子賣掉之後,有個一千多萬。我爸拿那個錢做股票。他只做新股,新股抽籤。抽中了上市第二天就賣掉。現在企業效益好,特別是高新板塊的。年化收益,也有個百分之六七吧。他們兩個人用不了多少,加上給徐哥的一年二十來萬,夠了。”

姜靈欣然:“那挺好。他們挺好,而現在你在這邊也安定下來了。”

杜芸點點頭,突然卻又一搖頭:“不,還沒。我要加油。”她直視姜靈,微微一笑:“我要把他們接過來。”

姜靈一頷首,不知道怎麼說:“唔……你知道的……”她不介意為一個孝順的女兒開一筆私人無息貸款。就像貸給丁強與席琳的。

杜芸笑了:“我知道。不過我自己沒問題。”杜芸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輕輕攤開,緩緩握攏,十指一叉,坐正了,認真對姜靈道:“其實,說實話,是這樣的,以前我那點名氣……一大半乃我爸爸寵出來的。而現在的,乃是我x自己努爾而來的。我爸在那邊,身體恢復得不錯,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慢一點就慢一點,我會做到的。”

姜靈點點頭,沒說話了。而杜芸則還沒說完:“何況,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若不是因為你,衛家不會放我離婚的。”

姜靈又是點點頭,更不知說什麼了。

倒是冬明,竟然插了一句嘴:“管他做什麼,都過去了。我說,現在每天一朵花的那小子,感覺怎麼樣?”

杜芸赧然一笑,而後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你怎麼知道?!”杜芸又不笨,很快明白了:“這個你們也查?”

她倒沒生氣,她只是驚詫加害羞。另外。她連“您”都忘了。好在冬明並不會在意這些:“我們並不是懷疑您。只是,如果有人要勒索威脅——”他看了眼姜靈,正色看向杜芸:“你排在前十之內。”

杜芸:“……”

姜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