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伸將帛書遞給她:“請娘娘自己看吧!”

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好不容易才開啟那份黃綾,雙眸緊盯著上面再熟悉不過的字跡——是他親書的王令啊!——

“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易洛!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易洛——”指節發白,她雙手死死地扣著那封王令,不甘的吼聲在殿中迴響,跪伏在地的宮人惶恐地勸慰,但是,她已經置身於無人能觸的黑暗中,不見一絲光明,寒意瀰漫在心懷,凍結了她最後的希望。

“娘娘!”秋蘭驚恐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卻喚不回她的意識,在看到她唇角滲出的血跡時,又一聲驚呼在弘徽宮響起:“娘娘!太醫!太醫!快傳太醫!”

………【第五十七章 重演】………

“不!——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看著宮衛將弘徽殿的正門關閉,一把黃澄澄的銅鎖哐當闔上,周圍一片蕭索的寂靜,蕭漠的耳邊卻始終迴響這聲淒厲的呼喊。

那聲音充滿著怨恨與不甘,因為明白無誤地感知到未來的殘酷而倍顯淒涼。

蕭漠無法確定,縈繞在他耳邊的呼喊到底出自誰的口中……

——是楊婕妤……

——還是沐王后……

“該說畢竟是父子嗎?”蕭漠在心中默然自問,卻終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沒有多想,更不敢多想。

蕭漠很清楚,相較羽桓,易洛的心胸可算狹隘,只不過,他深諳一國之主的責任,鮮少因此決斷,所以沒有人有此感覺,而他對易洛卻是知之甚深。

沐後被幽禁前,身為內史令的蕭漠倒有沒有太關注易洛,雖然那時易洛已是最有希望繼位的王子,但是,他只需忠於羽桓,其它不必想也不該問。直到白王出走,沐後被幽禁,孤身在王宮中生活的易洛卻讓他不得不關注。

他幾乎是眼看著易洛從一個有些傲氣的孩子成長為一個陰鬱冷靜的王子,也正是因此,與人生過於平順的易庭相比,他始終更傾向於易洛為儲。——這一點,在羽桓詢問時,他並未有絲毫保留。

因此,在含元殿。看到易洛暴怒冷斥之後,拂袖離去,蕭漠便知道,一場雷霆風暴已不可避免。

——楊歸謙實在是太不智了。

——要脅王上已是大罪,何況他還私自結黨?

——無論哪一條都是人臣大忌!

——而且,一直以來,易洛始終沒有信任過他!

只是,易洛的反應有些出乎他地意料——平靜!

過份的平靜隱然有種詭異的感覺。讓他在不安的同時。也感到了更深沉的殘酷在緩緩逼近。

易洛沒有發火。很冷靜地審閱之前未看完的奏單,事實上,只看他的神色舉止,根本看不出他剛剛還在那些重臣面前大發雷霆,蕭漠沒敢靠近,只是站在書閣的門旁,靜靜地等待。

這一等就是四個時辰。宮人點亮了書閣內地燈燭,又在易洛起身離開後一一熄滅。

蕭漠打算跟著易洛離開,但是,還沒步下臺階,易洛便淡漠地吩咐:“書案上有一封詔令,你去宣頒吧!”

蕭漠一愣——之前沒見他書寫詔訟,加印用璽啊!——隨即躬身領命:“恭領王命!”

易洛略揚了一下手,便在宮人地隨侍下返回寢殿。蕭漠重新走進書閣。御案上地琉璃燈盞尚未熄滅。他斥退宮人,徑直走到御案前,一眼便看到一堆奏簡下露出的一角黃色。抽出來那份黃帛。他立刻就展開。黃帛上,鮮紅的御印赫然醒目,隨後他才認真看了詔令的內容。

——“茲婕妤楊氏,閉殿自省,觀效定期。此詔!”

簡單至極的措辭,讀來更覺無情!

蕭漠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當年羽桓好歹還寫明瞭“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