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一些。

他扭頭看左邊的房舍,這邊三五個人圍著兩個人,正在看他們下棋,觀棋不語真君子。這樣的地方,靜悄悄的,只聽見泉水潺潺的聲音。

楊洲文便也過去,笑著站在旁邊看著。

下棋的兩個人,全都是二十來歲的公子,其中一個楊洲文恍惚的記得,好像是夏閣老的長孫?看年紀竟和自己差不多,十三四歲的樣子,坐在那裡,竟有種少年老成的樣子。

楊洲文一時起了好勝之心,站在旁邊不出聲的看著這位夏閣老長孫下棋,這位的棋藝竟然很高,楊洲文看了五六手,便在心裡頭承認,自己確實在棋藝上比不上這位同齡人。

正想著,突然安靜的氣氛被一陣喧鬧的聲音給吵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不遠處喊:“這邊!這邊有條路!這麼窄的小門!”

馬上就有另外的一個女子道:“你以為這裡是咱們皇宮?全都是大門大寬夾道,剛剛咱們走的那條夾道,一個人撐起肩膀都過不來!”

說著話,一群女子已經走了過來,也看到了這邊的人,不過,她們說話的聲音沒有小,同樣的也沒有停止。

環佩叮噹,腳步索索,一群人就這樣打斷了這邊下棋的安靜的環境。

楊洲文登時就皺起了眉頭,因而他認出來了,那邊走過來的十幾個,便是青青郡主的侍女,而青青郡主,一搖三擺的走在正中間,即便是看到這邊全都是男子,依然還是沒有走開。往這邊直直的過來了。

周圍看棋的,只能散開,面向青青郡主那邊,躬身行禮。

而這邊下棋的兩個人,不但是那個夏閣老的長孫坐著沒動,另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同樣也是坐著沒有動,兩人都是眉頭皺著看著棋盤,但是棋已經是停了的。

楊洲文身為主人,這樣的場合也是應該上前去說一說的,於是上前一作揖道:“郡主,這邊在下棋,若是郡主喜歡看棋,便請坐下觀看,請你的侍女們都噤聲,若是不喜歡,就請到別處轉轉。”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我才來你就攆我?好歹我也是堂堂郡主!”青青郡主興沖沖的過來,迎面就被人往外轟,還是當著這許多人的面,臉面上自然是下不來,登時就火了,於是脫口而出!

沒等楊洲文說話,坐在那裡下棋的那個年輕人,突然的也火了,冷聲道:“堂堂郡主?真是好笑!堂堂王爺坐在這裡還沒有說話呢!”

青青郡主轉頭看過去,而楊洲文被這樣一句話一說,也終於想了起來,難怪剛剛覺著和夏長孫下棋的這個人有點眼熟,原來竟然是寧王爺!

寧王爺亦是皇族,不過沒有姐夫安郡王那一族離皇脈近,這位寧王爺是才封的,老寧王爺是他的爺爺,去年過世了,而他父親早已經生病去世,這位寧王爺今年才十八歲,就繼承了爵位。

只不過太年輕了,喜歡玩。今年七月皇宮祭祀的時候奉召從封地回來,就沒走,一直玩到現在,據說是過了中秋節才回封地的。

青青郡主也轉頭看到這兩位下棋的,竟然全都沒有站起來,然後看到了寧王爺,頓了頓才冷聲道:“參見寧王爺。”說著,很不耐煩的福了福身。

寧王爺看都沒有看她,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棋盤,冷聲道:“來做客就要有個做客的樣子,客隨主便這點道理都不懂,人家主人家已經說了,這邊是下棋的,要麼坐在安靜的看著,叫你的侍女全都閉上嘴!要麼就走開!在這裡大呼小叫的,皇家就是這樣的教養?!”

青青郡主雖然一臉‘我不怕’的樣子,但是她的侍女們全都閉上了嘴,不敢多言了。而周圍的幾個看棋的,全都臉上帶著笑意,或低頭不語,或轉頭看棋盤,其實很明顯,看到年輕的寧王爺訓斥更年輕的青青郡主,一副家長的做派,大家都是樂觀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