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說吧,別站在這裡了。”

說完,她默默地接過蔣斌手上的東西,走在最前面帶路。

蔣斌朝寵天戈使了個眼色,然後右手也摸到了腰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後者立即攬緊榮甜,讓她緊挨著自己,二人寸步不離,以免發生意外。

他們跟在褚冬妮的身後,走進旁邊的一棟單元樓。

她的家是二室一廳,十幾年前的裝修風格,擺設普通。看樣子,褚冬妮從搬進來之後,也只在當初簡單裝修了一下,一直過得很節儉。

環視一圈,榮甜又忍不住將視線落在了褚冬妮手上拎著的那兩個袋子上。

看得出,她在超市買了不少的東西。

榮甜看著那從袋子裡探出頭來的一截有機蔬菜,心頭滑過一絲懷疑:奇怪,褚冬妮既然生活節儉,又怎麼會跑到超市去買菜,還是買這種價格比普通蔬菜高出不少的有機蔬菜?要知道,這種普通居民小區的附近,往往都會有菜場,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大多不可能去超市買菜,太貴了。

這麼一想,她忍不住又看了幾眼,看見袋子裡有神戶牛肉,有一條新鮮的魚,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粗粗算來,足有幾百塊。

似乎察覺到了榮甜的視線,褚冬妮立即將袋子拎到廚房裡去,但沒有開啟,只是放在一旁。

“我讓你們上來,不是因為我有什麼可說的,而是因為我是個寡婦,我害怕老鄰居們看見了,會在背後說閒話。”

說罷,褚冬妮指了指客廳裡的一個角落,那裡供著一張照片,桌上還擺著一個小小的香爐,以及兩盤水果。

“我愛人十年前就去世了,我一直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做家政工。前幾天,我查出來自己得了乳腺癌,就辭職了。我去給你們拿醫院的診斷報告,以免你們說我撒謊。”

她一臉平靜地說完,然後便走進臥室,很快又走出來,手上拿著一沓化驗單。

蔣斌同寵天戈交換了一下視線,都從對方的眼睛裡讀出來一絲詫異,他們都沒有想到,查來查去,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

“中海人民醫院,這是信得過的大醫院。”

褚冬妮遞過來,蔣斌遲疑了一秒鐘,還是伸手去接。

他翻看著,確定褚冬妮的確沒有撒謊。

不過,她的癌細胞暫時還沒有擴散得太嚴重,假如馬上住院治療,還是很有可能取得一定的效果,倒也不至於到了活活等死的地步。

“我不想治了,我手上還有一些積蓄,還有這套房子,打算賣掉,把錢寄回老家。我的老家是個貧困縣,給學校添置一批電腦,現在的小孩都得學電腦。”

褚冬妮嘆息一聲,不說話了。

情況超出預期,蔣斌不禁沉默起來。

不過,他還是要繼續追問下去。

“說說你當年生的那個孩子吧,是不是男孩兒?你有沒有留下他的出生證明之類的,或者胎髮什麼的?是在中海生的,還是回老家生的?”

一系列的尖銳問題,再一次令褚冬妮白了臉色。

看得出來,那段經歷,對她來說,像極了可怕的夢魘,她不願意回首。

房間裡,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是個男孩兒,可我沒見到他一眼……哪怕一眼也沒有……他一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我沒有喂上一口奶……”

不知道過了多久,褚冬妮忽然啜泣一聲,然後轉過身去,狠狠地用手捂住了嘴,無聲地哭起來。

見她終於鬆口,大家全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緊張,期待。

足足用了幾分鐘的時間,褚冬妮才平靜下來,示意他們坐下。

聞言,三個人在客廳裡的舊沙發上坐下,沙發不大,沒有多餘的空間,褚冬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