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老夫人的親疏遠近都寫在眸間,蘇錦還是道,「外祖母,蘇錦晚些便要走了,上午正好得空,陪外祖母煮煮茶吧,外祖母看可好?」

太老夫人詫異看她。

蘇錦淡淡莞爾。

太老夫人必會喜歡自己,但太老夫人是柏炎心中在意的長輩,她是替柏炎討太老夫人歡喜。

太老夫人看了看她,似是微微愣了愣,既而淡淡應了聲好。

「哇,表嬸,你會煮茶?」盛妍卻是驚喜。

蘇錦唇角輕抿,「要不要學,日後就可以煮給曾祖母喝了。」

盛妍忙不迭點頭,「要的要的。」

蘇錦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莫名的,太老夫人低眉笑笑。

盛妍認真問道,「表嬸,煮茶難學嗎?」

太老夫人嘆道,「你好好跟你表嬸學就不難學。」

蘇錦微微怔了怔。

太老夫人似是也避過她的目光。

蘇錦亦笑笑。

嚴州府衙內,柏炎正同宴書臣相向而坐。

「侯爺大駕光臨,府衙蓬蓽生輝。」宴書臣有心平氣和說話卻噎死人的本領。

柏炎輕哂。

宴書臣亦笑。

柏炎開門見山,「我今日就要啟程回京,前日的話說到一半,繼續同宴兄說。」

宴書臣意外,「今日就回京,這麼急?」

柏炎笑,「門面的功夫自然要做足,嚴州不好久留,你我二人日後京中再見。」

宴書臣也笑,「侯爺如何斷定我會回京?」

柏炎輕笑,「嚴州此地困不住你,你是韜光養晦也好,養精蓄銳也罷,遲早都要出嚴州的,我先同你拋橄欖枝,你慢慢考慮,我不急,這朝中的亂眼下才開始,宴大人避一避也好。」

宴書臣嘴角勾勒更深。

柏炎端起茶盞,探究般看他,「宴兄,你千里迢迢到嚴州,求得的是什麼?」

宴書臣抬眸看他。

柏炎嘆了嘆,「不對,我改口,你從京中離開,避的是什麼?」

宴書臣目光微滯。

柏炎撐肘上前,笑了笑,「讓我猜猜,這要麼避的是人,要麼避的是事,要避事哪裡都可以,要避人才要千里迢迢,從京中到嚴州……」

宴書臣倏然斂了神色,「侯爺知道些什麼?」

柏炎聳肩,「本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他笑笑,「眼下知曉了,宴兄在避人。」

宴書臣僵住。

柏炎臉上笑意更濃,更湊近了幾分,「宴兄年紀同我相仿,眼下還未娶妻,嘖嘖,我猜猜,宴兄來嚴州避的是女人……」

宴書臣臉色都難看了幾分。

柏炎嘴角勾了勾,「惹不起,不想得罪,還念著,許是門第懸殊,所以只能遠遠避開的女人……」

宴書臣攏眉看他,「可以了,柏炎,我答應你。」

柏炎笑了笑,看著宴書臣臉上這張罕見的冰山臉。

柏炎心中莫名舒爽。

柏炎回盛家時,正好是晌午。

蘇錦和盛妍在太老夫人處,學了一上午的煮茶,太老夫人在旁提點,蘇錦在一側叮囑,盛妍零零散散會了些,一上午下來,三人心情都很好。

正好晌午,太老夫人喚了劉媽媽擺飯,柏炎便帶了柏遠來苑中。

今日就要離府,柏遠也應當來太老夫人這裡打聲招呼。

到了苑中,柏炎才見外祖母今日心情似是很好,而蘇錦和盛妍也似是有說有笑,一片其樂融融。

太老夫人又讓婢女去請周氏來。

晚些婢女來回話,說夫人有些不舒服,先不來了。

柏炎目光微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