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浙沉聲,「殿上存了心思讓柏炎儘快離京,哪裡在乎何時是年關」

魏長君語塞。

葉浙轉眸看向一側,只見蘇錦噤聲。

葉浙繼續,「嫂夫人,朝陽郡這一趟柏炎不得不去,柏炎若是不去,殿上還會派人討伐,許家和許昭要麼含冤而死,要麼逼反,柏炎的母親還在朝陽郡,只有他去,許家才有一線生機」

他說的這些,她都懂。

蘇錦輕聲,「他在何處」

葉浙沉聲,「奉旨去禁軍校場點兵,明晨帥軍出征。」

蘇錦抬眸看他,京中禁軍都不是柏炎的人

蘇錦回到府中,疲憊至極。

今日在宮中便心緒不寧,腹間就有些不對,一路上同葉浙一處,額頭浸出了涔涔汗水。

「叫陶媽媽來,叫人去請劉太醫」蘇錦臥上床榻,臉色很有些不好看。

青苗和玉琢都嚇倒。

白巧服侍她躺下,忽得眼中微詫,「夫人,見血了」

白巧哪裡見過這等場面,嚇得手足無措。

「快去叫陶媽媽來。」蘇錦鎮定。

白巧慌亂掀起簾櫳出了內屋。

蘇錦躺好,嘴唇越加蒼白,卻仍舊強迫自己鎮定,早前劉太醫和陶媽媽都說起過見紅的事,可大可小,但自己切勿慌亂,反而對府中胎兒不好。

她今日是聽到柏炎出征討伐許家的訊息,動了胎氣。

當下,腹中的疼痛傳來,她額頭和衣裳似是都被汗水浸濕。

迷迷糊糊中,她心中隱隱有些害怕。

也難過早些時候,為何會沉不住氣。

當下,這股疼痛之意越漸明顯,她咬緊下唇,越發覺得脫力,慢慢的,那股疼痛感不再明顯,只是睏意襲來,緩緩得失去意識,耳旁儘是陶媽媽喚她的聲音。

她沒什麼力氣,只開口喚了聲,「陶媽媽。」

也不知過了多久,蘇錦微微睜眼。

天邊似是都泛起魚肚白,柏炎就坐在床沿邊看她,她的手一直握在他手中。

見她睜眼,他眸間微緩,「阿錦」

「炎哥哥」她聲音很輕。

柏炎俯身吻上她額頭,溫和道,「阿錦,孩子沒事,劉太醫開了幾幅安胎藥,囑咐了陶媽媽讓你按時服用。」

他慣來知曉她要問的,她面色微微一舒,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清淡的笑意,「炎哥哥,我真嚇倒了」

柏炎好似剜心,臉色卻溫柔而平靜,「小阿錦,你傻不傻」

蘇錦笑笑,側臉看向床邊,已是晨曦微露。

本是想同他道別的,結果

蘇錦知曉他一宿未睡,今晨便要揮師北上。

蘇錦抬眸看他,眼底碎盈芒芒,眸間都是微光,「本想昨夜好好同你說說話的,這一去好幾個月,路上多照顧自己,行事多謹慎些」

他俯身吻上她嘴角。

她噤聲。

屋外,是柏子澗的聲音,「侯爺,該出發了。」

蘇錦微怔。

伸手攬上他後頸,鼻尖微紅,「炎哥哥」

柏炎再吻上她雙唇。

她亦回應。

待得柏子澗再催,柏炎再鬆開雙唇,沉聲道,「蘇錦,等我回來。」

他鮮有如此正式喚過她的名字。

她眸間氤氳。

柏炎伸手撫上她側頰,鄭重道,「蘇錦,我會平安回來見你和孩子的,,不要相信豐巳呈之外的任何人,不要隨意入宮,去到何處都要同豐巳呈一處,若是遇事,尋葉浙幫忙,若有危險,讓豐巳呈和長翼死保你出京。去雲山郡,區廷在,雲山郡安全。」

「好。」蘇錦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