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久在軍中,看多了徵戰的殺戮,將士不易,更見多了邊關的流離失所,不會輕易挑起戰爭。

柏炎是這普天之下,皇位最好的人選。

沒有之一。

宣詔之後,顧雲峰在一眾封賞功臣之中,齊齊向天子叩拜謝恩。

新帝即位,至此往後,君君臣臣,又是另一番日月。

今日登基大典,新後冊封,朝中封賞皆近結束,群臣在朝中再行叩拜大禮。

柳致遠亦遂人。流,揮袖下跪。

朝著殿中高高在上的鳳位,重重叩首,垂眸再喚了聲,「娘娘千歲。」

再抬眸時,殿上之人業已起身,行至一側鳳位前,尊重伸手扶起鳳位前的耀眼身影,她起身時,一襲端莊明艷,似夜空星辰,又似夏日驕陽,映得周遭黯然無光,僅剩了殿中這道綽約身姿,風華絕倫……

柳致遠闔眸。

……

正殿出來。

百官相互道賀,恭喜最多的便是葉浙和顧雲峰。

擁戴新帝此事中,獲益最多的便是葉家和顧家,南陽王府眼下並無人在京中,當下,周遭都是朝兩人道賀之人。

葉家和顧家都是高門邸戶,並不意外。

但有一人,在此次封賞中似是分外引人注目,便是宴書臣。

早前的嚴州知府宴書臣,在京中變天前,宴書臣被廢帝調回京中,準備升任戶部員外郎。

端陽龍舟會當日,才曉宴書臣是新帝的人,

宴書臣替新帝掩了雲山郡駐軍調動耳目,新帝回京之事也是宴書臣一手操辦,更有小道訊息,當時廢帝在新帝身邊有耳目,所以不少訊息是透過宴書臣中轉的,極其隱瞞。

所以,宴書臣才是極得新帝信任之人!

宴書臣是新帝搬到廢帝的一枚重中之重的棋子,朝中知曉的人近乎沒有,可見在新帝心中舉足輕重的位置。

眼下,雖冊封僅為吏部侍郎,但兼任翰林院修撰。

翰林院修撰掌文書,修正式,起文詔,議政事,這是為宴書臣日後的宰相之位鋪路。

一時間,這位嚴州知府,一躍成新帝跟前的香餑餑。

群臣道賀走動,卻見登基大典和新後冊封儀式後,宴書臣卻早早離了宮中,不見蹤跡,就是連道賀都尋不到人。

一時都不知道這宴書臣什麼心性脾氣,想投其所好都難。

……

公主府外,禁軍把守。

如今廢帝家眷早已下獄關押,早前英國公一門也受牽連於獄中苟且,待新帝登基大典後聽候處理,唯安平公主摘除事外,在公主府暫行幽禁,坊間有傳言,早前安平公主曾助平陽侯府行事,此次新帝登基,安平公主能暫時置身事外。

只是事關廢帝,公主府的事情也不敢妄議。安平公主的處置定論前,誰議論都是惹禍上身。

宴書臣沉著眉頭,踱步到苑中。

「宴大人……」侍婢問候。

宴書臣尚未應聲,「啪」得一聲茶盞摔來,直接砸到他身前,滾燙的茶水濺濕了衣裳,濺起的茶盞碎片,亦割傷他的指尖。

侍婢嚇得趕緊跪地。

「出去吧……」宴書臣淡聲。

侍婢照做。

屋內,只有安平與宴書臣二人。

宴書臣沉聲,「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洩恨?」

安平輕嗤,「你不是如今平步青雲了,殿中封賞,是柏炎那個亂臣賊子眼前的大紅人嗎?哪有時間在我這個前朝公主的公主府中閒晃?宴大人睡也睡過了,是還沒睡夠嗎?」

他眼底猩紅,「安平……」

「別叫我!」安平怒道,「宴書臣,我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