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鈺也在練武場看到等了他一個時辰的段之瀾,他正在練劍,明明是招招都沖人性命的詭異劍法,卻讓他給練出一種扭曲的美感來,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從裡到外都是一種病態的扭曲感……

或許他以為的瞭解他,也不過是他展露給他看的一面罷了。

周允鈺根本沒有和段之瀾寒暄的意思,他提起一把□□,就對著段之瀾出招,招招凌厲,根本沒有任何留手,此世十多年練武,再加上上輩子的經驗,或許曾經可以和他旗鼓相當的段之瀾,此時卻不是他的對手。

段之瀾在十招之後就一直被壓著打,他練的殺人劍,周允鈺卻是帝皇氣勢,本就不適合對練,但即便如此,段之瀾也漸漸被周允鈺的不留情激發出了一股血性。

依舊狼狽,卻越發拼命,場外的陶義看得心驚膽戰,幾次都怕那沒分寸的段之瀾傷著周允鈺哪裡。

但場上局勢,轉眼瞬變,周允鈺的□□從段之瀾左肩胛的位置刺出,而原本還全力抵抗的,卻突然就不動了,甚至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隨那□□近身,隻眼睜睜看著,不懼不退!

他不要命,周允鈺卻還不能傷他,但也僅僅是不能見血的傷,他揚起似嘲似諷的微笑,該刺為砸,那一下狠狠挨在肩上,夠他痛個三五天的了。

“三哥,幾年沒見,身手這般了得了啊,”段之瀾溫柔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齜牙揉著肩膀,略有些憤恨地道,“還沒消氣,要不再來一下?”

他都能感覺到他的肩膀頃刻間青腫起來了,可真不留手呢!

“段之瀾,我最後說一遍,無論你有什麼主意,都不準往舒瑤身上打,招惹了她,這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周允鈺警告著,神情並未因為段之瀾示弱,而有任何的緩和,他的殺氣也是真的,舒瑤如今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怒!

何況,舒瑤的身後,可不僅僅只有他,還有一個本事通天的陳氏,他今天過來找他,也不是因為誠心思過來給他道歉,而是他已經感覺到了麻煩,幾番碰壁,可不就以為是他動的手。

但這僅僅是陳氏給他的見面禮罷了,若非他特意讓人盯著陳氏的行動,還真很難發現,但相應的今天這鍋,他還得給陳氏揹著,他還不想讓段之瀾不管不顧地找上陳氏去。

這兩個人要是正面對上,估計能把京城的天給捅破了去,最後收拾殘局的肯定是他!他發現得知了以前並不清楚的真相,也沒多大好處,反倒要處處給那些人處理麻煩。

段之瀾聽著他的話,臉上也終於沒了那時刻偽裝著的溫柔,而是面無表情,許久,他才緩緩道,“我知道了。”這回是真知道了……

“不過,三哥,你知道了什麼?”段之瀾的目光鎖定了周允鈺,清瀲的眸光一瞬間暗如深淵,如最純粹的漆黑夜幕,所有的陰暗都能在其中肆意滋生。

“你覺得我知道了什麼?”周允鈺並不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然原本如臨大敵的段之瀾卻再次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恢復往日的神情,而後才很認真地和周允鈺說,“我會告訴你的。”

卻不是現在,也許是下一次見面,也許是他下一次來京城,看他心情!

周允鈺也沒覺得這麼就能把段之瀾的話詐出來,“陶義,宣太醫給他看看。”

“是,”兩人敵對戰鬥唯一在場的陶義,立馬跑到練武場外囑咐小太監去找太醫,他覺得他不僅得去學一學歧黃之術,他還得學點功夫了,要不然以後跟著周允鈺出門,很可能會拖後腿。

打過一架的周允鈺和被太醫略略包紮的段之瀾,繼續到御書房裡商量些西南的局勢,因為舒瑤,周允鈺確實擱置了好些國家大事,今天估計得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在壽安宮裡剛剛送走陳氏的舒瑤,也在暗暗掰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