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言笑著迎著他進門,“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杜懷謹進門便問:“姚非魚來過了?”沈紫言點點頭,“你如何知道?”杜懷謹回來時,已從下人口中聽說了姚非魚之事,眉頭蹙了蹙,“才聽見阿羅說的,我原本還想,她若是個安分的,日後讓她出家便罷了。看起來竟是個不消停的,等到大皇子事情一了,立刻就派人送出去。

至於送出去如何,並沒有明言。

和杜懷謹相處這麼久,有些話外之音,已經不必多加揣摩。

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

到了七月,許家和福王府開始正式議親。

不時有訊息傳入耳中,先是福王府請了黃家大奶奶做媒,許家請了姓許的同宗來做媒,是現今帝師的夫人,也算是十分休面的事情。福王府就開始忙碌起來,福王妃坐在正房中,不時便有媽媽來報訊息,忙得腳不沾地,偶爾得閒,便感嘆道:“我們王府也有好久沒有這麼熱鬧了!”

林媽媽就笑道:“您忘了?三夫人進門時,那也是忙碌了好幾個月!”福王府一怔,笑道:“可是我竟忘了!”說著,又笑道:“大大小小的事情可算是擠在一塊了,再過不久紫言就要生產,只怕是還得忙上幾日呢。”

林媽媽眼裡滿是笑意,“還有不久就是沈家和安王府說親的日子,今年可真是喜事連連。”“是啊。”福王妃笑道:“喜事特別多!”話音剛落,就見幾個媽媽拿著賬冊進來了,福王妃嘆了口氣,又開始忙碌起來。

沈紫言已開始佈置起耳房,再過兩個月,她就要在這裡生產,是以早早的便開始佈置起來。杜懷謹見著不免搖頭笑道:“天下就有你這樣嬌氣的,不過是住上三天,偏偏要提前兩個月開始佈置!”

沈紫言白了他一眼。

他哪裡知道自己的心思。

這還是頭一回做母親,心裡的緊張自不必說,只盼著能將一切準備好,免得到時候應接不暇,出了什麼岔子。杜懷謹卻望著榻上堆滿的小衣裳,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饒有興致的樣子,“這衣裳怎麼這麼小?還不能塞下我一隻胳膊!”

沈紫言就瞪著他,“孩子身子小,哪是你能比得的?”“看看,看看。”杜懷謹嘴角綻出了戲詩的笑意,“這還沒生呢,就先將我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要是生下了了,豈不是更沒有我的地位了?”

沈紫言上上下下颳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能和未出世孩子吃醋的父親,只怕這還是第一個。杜懷謹卻在她身邊蹭來蹭去,聲音清軟:“紫言,你不會等到孩子生下了了,就將我拋到腦後了吧!”

沈紫言收拾著小衣裳,並不理睬。杜懷謹卻不依不饒的纏著問:“會不會?會不會?”“杜懷謹!”沈紫言低聲怒吼:“你難不成還是三歲小兒?”自沈紫言有孕後,偶爾也有脾氣不好的時候,杜懷謹早已習以為常,嬉皮笑臉的笑:“娘子說是,那便就是了。”

沈紫言強忍著才沒有撫額。

這時卻見阿羅的身影從門前一閃而過。

沈紫言心中一凜,推著杜懷謹出門:“阿羅尋你有正事呢!”

杜懷謹這才收斂了笑意,沉吟著走了出去。

沈紫言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三百零三章粉墨(八)

杜懷瑾回來時,帶回了令人吃驚不已的訊息。

“宋閣老,死了?”沈紫言低聲沉吟,“怎麼死的?”杜懷瑾神色微冷,“據說是服毒自盡。”沈紫言就默然不說話了。

宋閣老混跡朝野這麼多年,想必早已有了自己的黨羽,也有了為官的敏感。

皇上對於他的敵視,或多或少的,他自然也會有所察覺。

沈紫言暗暗嘆了口氣,“大概是為了不連累家人吧。”杜懷瑾卻搖了搖頭,“他倒是死的乾乾